“老毕,我跟你拼了!……”
听着付哲的叫喊,我迅速做出防御动作,哪知道他根本就没动,光嘴上在虚张声势,而且可能因为伤势的原因,“声势”也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我不由再次笑出声,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道:“也不太行,就小有所成!”
付哲:“……”
......
付哲这小子尾骨摔伤还挺严重。
他爸第二天就来学校了,也是不放心,带付哲去拍了片子,确认是轻微骨裂,还给付哲买了个尾骨减压坐垫。得知摔伤后一直是我们在背付哲上课、上厕所,他爸很客气,还给我们寝室买了不少水果。
付哲他爸走后,我偶尔还逗他,但发觉他一笑就疼得龇牙咧嘴。
宋光磊就开玩笑说他家大黄狗夏天经常跑去湖里游泳,回来之后一叫唤就从屁股往外喷水——他以此调侃付哲:因为尾巴根摔伤,“发力点”不敢用力,导致付哲现在都不能“犬吠”了。他这套理论,来源于他觉得大笑时可能也有类似的“后坐力”。
我猜宋光磊看见的所谓“喷水”,多半是他家狗在湖里撒欢时喝多了水。虽说没亲眼见过狗叫时屁股喷水的场面,但我留意过,狗叫时肛门确实会随着吠叫一缩一缩地用力。
看付哲每次一笑或者咳嗽都疼得龇牙咧嘴,我让董姝予问了下她母亲。
董姝予后来告诉我,她母亲解释说:人笑的时候胸腔发力,脊柱会跟着联动。尾椎骨是脊柱最底下的骨头,这地方受了伤,笑的时候肌肉一牵扯,必然会疼!她母亲还建议,虽然疼本身没事,但这种情况还是尽量别逗他,因为频繁的肌肉牵拉会影响骨裂愈合速度。
听了这话,我便自觉收敛,没再逗付哲。
九月的最后一周,或许因为临近放假,时间过得很快。
首先迎来了一次摸底考试。总体而言,各科考得马马虎虎。
不过对我来说,考试排名本就无关紧要。因此在王艺格的建议下,为了摸清现在的实际复习进度、暴露复习上的不足,我没有任何作弊行为,实事求是地完成了考试,不会就是不会。
其实对我来说,这种考试考完就知道大概水平了——毕竟我不用靠蒙题碰运气。看到答完会的、懂的题后,卷子还空着三分之一,就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不知道是考试的原因,或者上次我在食堂说的话让杨可想清楚,杨可没再来我们寝室这桌凑。
刘佳那边也没事。第二天我和宋光磊搀着付哲去厕所时,路上碰到了刘佳。她先是讥讽付哲活该,但临走时还是告诉我:“最近付哲不方便,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 看来她当时生气的其实是付哲拿童年阴影逗她,并非真记恨这事。
至于宋光磊这边倒是彻底失望了:他计划的十一放假约我们去他家玩的事彻底泡汤了。
付哲因为意外摔伤根本去不了;而我呢,其实并不想去:一来确实不感兴趣,二来董姝予十一要来,而且我也打算放假回家用电脑查点东西。
刘一鸣从一开始就没发表意见。虽然觉得他已经在努力融入寝室氛围,但性格的原因,让他始终像带着一层隔阂——这点跟我刚搬进寝室时有点像。但我俩的状态又肯定不同:因为我发觉,他对我们日常开玩笑属于乐得看热闹,却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被调侃的对象。
不过,最让宋光磊失望的,还是田小萌最终没同意他的邀请。
通过宋光磊晚上在寝室抱怨,我大概也明白了原因。
田小萌应该是犹豫,想去,但又觉得单独去不太合适,所以想拉着室友一起。
但汪子夜直接就拒绝了。刘佳对这事倒是很积极,可惜她家里有其他安排,没让!
最终,田小萌大概是既觉得不合适,又有点不敢单独去,这事也就彻底泡汤了。
不过听着宋光磊的叙述,我倒是觉得田小萌快沦陷了。毕竟,田小萌接到宋光磊的邀请不仅没第一时间拒绝,反而积极张罗着想拉上刘佳和汪子夜一起去。
这事我在刘佳那得到了证实。而且,通过她我还得知田小萌最近在寝室的口风已经变了:以前在寝室刘佳提起宋光磊,田小萌总会对刘佳说:“别乱说”,但现在不会了。
虽然刘佳还邀功似的说,她经常在田小萌面前说宋光磊‘好话’,其实也算不上是说‘好话’——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在刘佳看来,宋光磊确实各方面都比田小萌的竹马要强不少......
我把这事转告宋光磊了,宋光磊自然是感激不尽,看到刘佳就各种生硬的‘奉迎’。
虽然这一切都和我关系不大,但我总会莫名其妙同情田小萌那个竹马。不过我怀疑自己同情的未必是那个具体的人,而是怅然于感情的脆弱——因为满打满算,宋光磊追田小萌不过一个月左右而已......
坦诚讲,在我看来宋光磊追得很笨拙,但确实是一步一个脚印。我虽然能理解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在感情上更在意情绪反馈而非道理,但看着宋光磊一步步接近成功,难免让我越发感叹感情的不堪一击。
九月三十号,正巧是周五。
中午在食堂吃完这假期的最后一餐,就要放假了。
付哲休养了一个礼拜,已经能自己走路了,只是还不能有大动作。
这周我基本没怎么调侃他,还因为他行动不便帮了不少忙。
眼看临放假了,付哲大概郁闷自己这情况肯定回不了老家见正牌女友,吃饭时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嘟囔:“老毕啊,你说你多缺德,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惨?这肯定回不去了......咦?”
他突然顿住,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的餐盘。
我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他正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一块肉。那是在土豆炖牛肉的餐格里,但被翻出来的那块肉颜色很深,泛着紫,皱巴巴的,显然不是牛肉。
我看着眼熟,刚要开口,旁边的宋光磊一脸坏笑插了一句:“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