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嫔偷盗尚乐局箜篌,无视后宫规矩,本宫自然是要好好调教她。”
“当年太后就是这般调教本宫的,既然入了宫,那便没了做寻常女子的自由,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后宫安稳,否则若连简单的规矩都守不住,往后岂不是人人都敢僭越?”
“为了后宫安稳?”裴珩冷声嗤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据臣所知,贵妃娘娘曾暗中算计孙才人,还在中秋宴上故意打翻酒水诬陷谨嫔失仪,难不成这些也是为了后宫安稳?”
“你!?”
沈佳人拳头紧握,强装镇定。
“裴珩,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都未曾这般指责过本宫,你竟然.....”
裴珩没给她开口的余地,直接一个眼神过去,沈佳人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沈嫔到底在哪?”
他目光肃然,语气中满是寒意。
沈佳人心里憋闷的慌。
谁人不知裴珩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他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
她沉默不语,房间内的气氛仿佛冷凝了一般。
容嬷嬷跪在地上,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若是嘴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家主子,只得颤巍巍地开口,“裴大人,沈嫔她....她受了些教训,此刻正在偏殿思过呢。”
话落,又偷偷瞥了眼沈佳人煞白的脸色,生怕说错话惹得主子不快,“娘娘,您看...”
沈佳人死死咬着下唇,内心愤恨不已,却又不敢在裴珩面前发作,只能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半晌,憋出一句,“还不速速带裴大人去!”
“是。”容嬷嬷战战兢兢地起身,说道,“裴大人请随我来。”
裴珩冷冷地扫了沈佳人一眼,便移开视线。
.....
偏殿。
沈怀昭跪在地上。
眼前是一张紫檀木雕花矮长桌。
长桌上摆放好了笔墨纸砚,和一沓厚厚的经书。
沈怀昭看着眼前的经书,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沈佳人明显是打算让她跪在这抄到天亮啊!
她刚想起身,就被身后的几个嬷嬷死死按住。
为首的嬷嬷冷着脸,狠狠甩她一巴掌,尖酸道,“沈嫔娘娘这是要去哪?不好好抄经悔过,当心娘娘怪罪下来,您可吃罪不起!”
沈怀昭咬着唇,内心不屑。
仗着沈佳人的威风,真当以为她好欺负?
好歹不过是沈佳人的一条狗罢了!
但此刻,她也只是努力挣脱开,随后低下头,不情不愿地拿起了桌上的经书。
这一沓,无一例外,都是往生一类的经书。
奇怪,温太后不是让她抄写女诫吗?
负责监管的嬷嬷,瞧着她迟迟没有动笔,再联想到她在寿宴上的表现,眼神中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只是面上不显,她上前几步,提醒道,“太后娘娘可还等着,若天亮之前不能抄完,可就要换别的刑罚了。”
沈怀昭冷笑一声,难怪要叫她抄写其他经书,抄错了还得重来,这分明是想把她往死里折腾。
她若是真的顺从,怕是还没抄完,手腕就先废了。
沈怀昭眼神冷冽地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嬷嬷,不语。
嬷嬷被她这一眼神看的,莫名胆寒了几分。
而后,只见她素手轻抬,执起案上墨笔,在砚台上徐徐一蘸,皓腕微垂间,墨色的墨汁在宣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清风。
一旁的嬷嬷看得都怔住了,半晌,冷冷翻了个白眼,“娘娘可得抓紧点,别到时候连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跟着挨罚,那就不好了。”
沈怀昭充耳不闻,笔尖在宣纸上继续游走,抄着抄着,突然手腕一抖,一大滴墨汁落在纸上,她佯装惊慌失措,“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抄不完,岂不是连累嬷嬷们都不能去休息了?”
“娘娘这是什么话?!”为首的嬷嬷神情冷漠,话语凉薄,“老奴听贵妃娘娘的命令办事,贵妃娘娘没有发话,老奴就算挨三天三夜,那也是应该的,倒是沈嫔娘娘,老奴劝您还是老老实实受着,否则抄不完这经书,也别想踏出这扇门。”
沈怀昭余光瞥向殿门,假装忿忿不平,“沈佳人不过是仗着圣宠,才敢在这宫中肆意妄为,若是哪天惹了陛下厌烦,我看她还怎么保住这贵妃之位。”
“放肆!竟敢直呼贵妃娘娘名讳!”
嬷嬷怒喝一声,扬起手掌又要打下去。
就在这时。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裴珩一脚踹开虚掩的殿门,阴沉的脸色仿若暴雨前的乌云。
他一眼便看到跪坐在地上的沈怀昭,一张绝色的小脸略显苍白,额间有细碎的薄汗冒出,还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嬷嬷正死死按住她。
周身气息瞬间冷到极致。
容嬷嬷吓得一激灵。
慌忙退至旁边,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裴珩眸光一暗,上前扣住嬷嬷扬起的手腕,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将她狠狠甩至一旁。
其余嬷嬷见状,吓得瘫坐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后缩。
沈怀昭仰起头,精致小脸上还留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眼眸通红的望着裴珩,眼泪蓄在眼眶,倔强地不肯落下。
端得便是一副不屈不挠,我见优怜的姿态。
她开口,语气娇柔凄婉,“裴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她们欺负吗?”
裴珩眉头紧缩,扫一眼殿内的其他人。
几个嬷嬷畏惧裴珩,全都跪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怀昭眼神里带着一丝懵懂。
下一秒,就被裴珩整个人拦腰抱起。
她下意识推拒了一下,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确定,“.....裴大人,这般与礼不合!”
作为陛下的嫔妃,怎可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若是传出去,怕是又要担上淫乱宫闱的罪名。
试问,哪个帝王能允许自己的妃嫔与朝臣这般亲密?
沈怀昭挣扎得更厉害,“快点放我下来!”
可裴珩却将她搂得更紧,眼神冷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怕什么?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