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知行嗤笑一声,将弯刀“咣当”一下放在桌上。
“规矩大家都懂,此等人才,有能者居之。既然碰上了,那就在这三不管地界,各凭本事。”
他这话一出,除了东煌界和灵犀塔。
都如临大敌。
看这架势,这人,昊天界是要定了。
苍梧城之所以有这样的分布,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实力问题。
东煌界久居两界之首,是因为是苍梧城的首富。
而昊天界才是苍梧城除了灵犀塔以外,实力最强盛的家族。
昊天界的少主都亲自出马了。
后面也就没他们这些小家族的事情了。
甚至四世家里面都有一些打起了退堂鼓。
鹰勾往后一样,丝毫没有慌张之意。
他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美酒,猩红色的液体在光芒的映射下有些耀眼。
虽未说话,内心却胸有成竹。
这群傻子,幸好他早就认识叶小姐。
根本不用和这些人打交道,就能得到叶小姐和灵犀塔的鼎力相助。
只是,昊天界......
鹰勾眼睛微眯,脸上的伤疤显得异常狰狞。
那就别想得逞了。
锋利的眼神看的少知行不屑的对视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蕈濯看着这些人热切的目光。
心里不由有些小得意,但是触碰到花瑶的眼神后,又立马瞪了回去。
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顾蛟坐在蕈濯旁边,给蕈濯一一介绍此次参加聚会的人。
结束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顾蛟正好也打算带蕈濯去巡视一下他们应龙族在三不管地界的产业。
而蕈濯,一双眼睛都黏在花瑶身上了。
哪里还顾得上应龙族。
他想上去质问花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脚步刚迈出。
身后就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
“蕈濯小友,不对,应该是应龙族族长,别来无恙。”
宰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蕈濯后面,笑眯眯的看向蕈濯。
顾蛟警惕的看着宰霖,眼神中还有些愕然。
“宰大人。”
族长竟然认识灵犀塔的人。
蕈濯眼睁睁看着花瑶大摇大摆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临走之前,那个挑衅的口型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隐去眼底的怒意,平静的转回头。
紫色的眸子中倒影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原来宰大人也来了,好久不见。”
宰霖心中怒骂蕈濯。
之前他被叶安渝一行人坑的体无完肤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若不是花瑶及时做出了补偿,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应龙族长和小少主跟我来吧,有人要见你们。”
蕈濯眉头一皱,想到了他曾经提到的那个塔主。
还真是到现在都不死心啊。
濮阳恒倒是显得有些兴奋,他板着一张脸。
稚嫩的声音显得异常嘹亮。
“是阳焱阿伯要见我们吗?”
质问的声音,让宰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低下头,对上濮阳恒那双清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对!你要不要去呢?”
宰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声音有多么的轻声细语。
濮阳恒看了眼蕈濯。
似乎是感受到蕈濯的警惕。
他用小手拽着蕈濯的衣袖,迫使他看向自己。
用眼神对蕈濯道“可以去”。
蕈濯收回目光,沉声道。
“那就麻烦宰大人前面带路吧。”
宰霖大笑两声,打趣道。
“不麻烦,我倒是不介意你将你雌主酿的桑葚酒分我两坛。”
散发着精光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索要意味。
自从上次在汐月部落喝过叶安渝酿的桑葚酒后,那唇齿留香的味道便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即便找遍了整个苍梧城,也没有找到一家如此好喝的酒。
甚至,他现在喝其他的酒都有种寡淡无味的感觉。
根本提不起兴趣。
蕈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得意,他自豪道。
“等我将雌主接到身边,定让她给宰大人送几坛好酒。”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宰霖听的,更是说给顾蛟听的。
他在明里暗里的告诉顾蛟和整个应龙族。
他的雌主叶安渝不是一个低贱雌性,而是灵犀塔的大人都重视的兽人。
等到找到叶安渝后,他还要再次狠狠打应龙族的脸。
顾蛟虽跟在身后,耳朵却一直在偷听两人讲话。
听到两人谈论族长在外城的那个低等雌主时,心中更是一阵震惊。
他躲在宽大衣袖后面的手在袖中左右移动。
趁几人不注意,一个缕散发着光芒的透明鳞片飘了出去。
这是他们应龙族特有的传讯方式。
这么大的事情,是否要暗中解除叶安渝顺便杀掉灭口,还需要长老们重新定夺。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些小动作全被蕈濯收进眼中。
某个隐秘的房间门口。
宰霖突然顿住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到了,两位请进。”
他顺势打开房门,请蕈濯和濮阳恒进去。
之后,他又退了出去,轻轻合上房门。
屋子的布置很简单,但是门前放置着一扇屏风。
里面的内容看的并不真切。
濮阳恒兴奋的抓着蕈濯的手,带着他绕过屏风。
眼神中没有半丝怯懦与慌张,反而更多的是对即将见到的人的盼望。
窗户旁边,正站着一人。
那人身形颀长挺拔,穿着一袭样式极其古朴的月白色长袍。
袍袖宽大,衣袂在无风的空气中却轻轻飘拂,流动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他有着一头长及腰际的雪白长发,如同最纯净的月光织就。
一丝不乱的披散在身后,发梢几乎触及地面。
脸上覆盖着一张同样莹润如玉,没有任何雕饰的素白面具。
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和一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睛。
隔着面具,蕈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深不见底。
却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映照出灵魂最本源的形态。
被他的目光扫过,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
这人便是灵犀塔的塔主濮阳阳焱。
“你太冲动了,不会隐藏自己将是大忌,迟早有一天,你会在这上面吃亏。”
空旷辽远的嗓音带着警告之意,直直撞进蕈濯的耳膜。
就连刚刚放开蕈濯手的濮阳恒,都停下了冲过去的动作。
他好像看出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静悄悄的自己走到榻边,安分的爬上去,一个人静悄悄的吃东西看戏。
濮阳阳焱眼都没抬一下,一直盯着蕈濯。
手上却很自然的递给濮阳恒一盒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