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霏这枚棋子已然彻底失了效用,轩辕睿渊也看出自己与唐婉兮关系更为亲近。
如此一来,沈夕月这个本就作用不大的中间人,此刻更是没了存在的价值。
像轩辕瑾书那般无利不起早的人,自然不会再费心思去哄着沈夕月。
而沈家老夫人身边,容貌出众的孙女一抓一大把。
自幼养在唐府的沈夕月,和沈家的关系本来就疏远,如今更是被彻底边缘化了。
沈夕月如今是谁都靠不上,要想翻盘,除非嫁入轩辕睿渊皇子府。
沈老夫人才会瞧得上眼,才会成为她的依靠。
轩辕睿渊现在估计后悔大炎朝为什么正妃之位只有一个,因为他想拉拢的府邸太多了。
听叶凛萧透露,轩辕睿渊这段时间拉拢的还不少,想娶他们嫡女的意思很明确。
右相,林怀仁
左相,陆佑衡
新任刑部尚书,严正钧
工部尚书,陈恪庸
兵部尚书,魏擎越,
吏部尚书,陆廷弼
还不说再低一些的官职,轩辕睿渊这段时间都在频繁运作。
身边的幕僚多次偷偷会见这几位,拉拢的诚意很大。
林怀仁林若羽的父亲,最滑头,一下朝就跑的没影,更是交代林若羽,不可以和任何皇子走的过近。
因为他知道皇上这几天正烦着大臣提议立太子的事情,自己可不敢和哪位皇子交往过密,引来皇上猜忌。
唐婉清缓缓站起身,举目远眺,只见青山绿水相互映衬,山峦连绵起伏,这里正是皇家狩猎场。
同意这里也是皇上与后宫嫔妃夏日常来的避暑行宫,风景宜人。
唐婉兮没坐多久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与几家小姐聚在一起聊天。
林若羽捂着肚子,小声向唐婉清抱怨道:“哎,我都快饿扁啦,皇上该不会真打算让咱们就靠着这点心填肚子吧?”
话音刚落,便见安顺迈着小碎步,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猫着腰,在皇后耳边低声细语,声音压得极低,旁人根本无从听清。
皇后微微点头示意后,安顺直起身子,扯着嗓子高声吩咐起来。
刹那间,宫女太监们迅速行动,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
不一会儿,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准备送各府的小姐公子们前往宴席之处。
皇后率先乘车离开,随后是后宫嫔妃。唐婉清拉着林若羽也登上了马车。
林若羽百无聊赖地晃着脑袋,忍不住嘟囔:“哎,这春猎可真没意思,居然还要持续两天?我真是后悔来这儿了。”
唐婉清微微皱眉,稍作思索后,语气笃定地说道:“依我看,怕是等不到明天,今天就还会有人寻衅滋事。”
“啊?会打起来吗?”林若羽眼睛一亮,紧接着又凑近唐婉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看二皇子可不是好惹的,今天他明显有备而来。
我进东边猎场的时候,瞧见那儿藏了好多侍卫。他明知道有危险还往里闯,估计是想将计就计呢。”
说完,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十分满意。
谁料,这一晃,她头上的奶凶螯螯“吧嗒”一声,直直掉到了桌子上。
“哎呦,幸好你主子没在喝茶,不然你这小家伙掉进茶杯里,可就有得玩了,洗个热水澡!”
碧桃瞅见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毫不留情地调侃起奶凶螯螯。
林若羽佯装生气,冲着翠缕翻了个白眼,奶凶螯螯也不甘示弱,冲着碧桃直翻白眼。
那滑稽的模样,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娃娃,瞬间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马车悠悠前行,车轮滚滚,碾过碎石与泥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稳稳停在了行宫大殿前。
唐婉清走下车,抬眸望去,只见飞檐斗拱之上,高悬着一块匾额。
上书三个烫金大字——“熙光殿”,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踏入殿内,只见早已布置妥当。安顺满脸笑意,引领众人依次入座。
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精致的食盒,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了桌。
然而,众人入座许久,却始终不见皇上、皇后以及后宫嫔妃们的身影。
一时间,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交头接耳,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该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是啊,这可真是奇怪。”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神色间满是疑惑与好奇。
安顺赶忙上前解释,称皇上和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在另外一个宫殿用餐。
唐婉清看了一眼坐得极远的叶凛萧和轩辕瑾书,只见轩辕瑾书趴在叶凛萧耳朵边说着什么,却被叶凛萧一把推开。
叶凛萧也看向唐婉清,轻轻点了一下头。林若羽可顾不上这些,她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开始低头大快朵颐。
果然,用餐结束后,安顺再次出现,有条不紊地安排小姐公子们坐上各府的马车,送他们离开。
唐婉清看着安顺虽然脸上笑呵呵的,可实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车队缓缓启动,一辆马车跟着一辆有序离开了行宫。
“两位皇子不是皮外伤?看样子很严重啊?”紫菱有些奇怪地问道。
碧桃瞪着蹲在桌子上,在点心盒子里挑零食的逆鳞,看着它的小爪爪说。
“紫菱姐,你家逆鳞今天洗手了吗?”
“当然洗了,每次吃东西前,它都先洗手。”翠缕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就好。”碧桃说完,眼疾手快,抢了盒子里最大一块点心。
逆鳞扭头斜了一眼碧桃,生气地转过去,继续找自己爱吃的。
“我估计,两个皇子又互相下黑手了。”唐婉清看了一眼毛绒绒的逆鳞,低声说道。
“俩人都不像好人,打死活该。”碧桃毫不客气地点评一句。
马车内,紫菱和碧桃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聊着天。唐婉清则靠在柔软的坐垫上,双目轻阖,闭目养神。
在狩猎场的一处行宫内,贤妃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与绝望。
“皇上,咱们赶紧回宫吧,翰儿中的毒可等不得啊!”
原来,轩辕睿渊和轩辕璟翰在被皇上训斥后,便各自回到宫殿休养。
可谁能想到,没过多久,二皇子轩辕璟翰就突然浑身发热,昏迷不醒。
太医匆匆赶来,一番仔细诊断后,猜测怕是在受伤时,箭头就已淬毒,这会毒发引起高烧不退。
太医说完,轩辕睿渊瞬间慌了神,急忙跪地,声泪俱下地赌咒发誓。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干的啊!儿臣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毒呢?儿臣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皇后见状,也急忙跪下,神色焦急,慌忙维护轩辕睿渊:“皇上,渊儿向来仁善,断不会做出这等狠毒之事,还望皇上明察啊!”
轩辕震霆面色冷峻,双眸紧紧盯着跪地的轩辕睿渊,片刻后,移开视线,微微抬了抬手。
“吩咐太医全力救治,务必保住二皇子性命!”十几名太医互相探讨,最终决定兵行险招,下了一剂猛药。
半炷香后,经过一番全力抢救,轩辕璟翰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身体不再高烧,暂时遏制住了毒素蔓延。
太医们长舒一口气,跪地向轩辕震霆请求,赶紧启程回宫。
轩辕震霆的目光从几位太医身上划过,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摆了摆,低声说道:“起程回宫。”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极速狂奔,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车厢内,沈夕月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上那件精心挑选的华服。
她满心的期待,本想着在春猎中能与大皇子说上话,他曾经许诺过,要娶自己。
可今天,她连靠近大皇子的机会都没有。这场盼了许久的春猎,她什么都没做成。
想到这里,沈夕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烦躁与愤怒在心底翻涌,她恨不得立刻拿起一把刀,将唐婉兮和唐婉清砍个粉碎。
唐婉兮,总是仗着姑妈偏心肆意欺负她,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而唐婉清,看似温和友善,实则把她当成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从收了唐婉清的及笄礼,她的生活就陷入了无尽的泥沼,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事事不顺,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当初春樱说的没错,唐婉清果然居心不良!”沈夕月咬着牙,在心底暗暗咒骂。
她突然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四个丫鬟,眼神冰冷如霜。
“你们四个,打得过那个婢女星河吗?”
四个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犹豫。
最后,她们怯生生地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沈夕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震得丫鬟们浑身一颤。
唐婉清的马车回到唐府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唐婉清扶着紫菱走下马车,碧桃去收拾带去的备用衣服物品。
星耀看着唐婉清平安走进兰馨苑,这才反身回将军府复命。
翠缕帮唐婉清拆开发髻打散头发,方便等下清洗。
“小姐,有个小丫鬟来报,表小姐的院子又体罚了好几个丫鬟,之前贴身伺候的现在都降成二等丫鬟。”
翠缕一边忙活手里的事情一边说着八卦。
唐婉清拿着一根珠花把玩着“沈夕月的四个贴身丫鬟,春樱人品最差,反而最得她心。”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秋菊,冬雪,夏荷都不错,就是不得沈夕月喜欢。”
“表小姐今日打扮的很好看,只可惜大皇子受伤了,没参加宴席。”翠缕笑着说道。
唐婉清也想了起来,安顺一说,皇子公主都不来用餐,沈夕月那失望的样子,掩都掩不住。
“星河说,沈夕月现在身边的四个丫鬟,武功不错,院子里饮食安全要盯紧了。”唐婉清说完就站起来去沐浴。
“星河之前也提醒过奴婢,奴婢也怕沈夕月使坏。”翠缕说着就扶着唐婉清往耳房走。
唐婉清洗漱后,又简单吃了晚饭,随后在翠缕的陪伴下,前往书房,去看看那只受伤的狐狸。
还未靠近书房,星河就察觉到了,她迅速打开门,迈出门槛,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给小姐请安。小姐,您快看看这狐狸吧。
奴婢该喂的药也喂了,情况还是不太好,实在担心它撑不过今晚了。”
唐婉清见状,抬手轻轻拍了拍星河的手臂,安慰她不用紧张。
走进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床柔软的厚棉被。
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正蜷缩在被子上,双眼紧闭,虚弱地躺着。
它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气息奄奄。
再看它的两条后腿,被仔细包扎过,但从腿的形状和伤势来看,显然伤得极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