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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但这些人并不大殿,而是拿着兵器站在廊下:“殿下。”

他们说的是“殿下。”

吴公公就站在门口,并不向前。

裕康帝明白了。

吴公公已经倒戈,暗中投奔了薛辟疆。

薛辟疆掀开厚厚的棉被,下床。

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指着裕康帝:“父皇,您年纪大了,不能日夜操劳国事。还请父皇禅位给孩儿,孩儿一定做个好皇帝。”

他两眼放出精光,哪有病态的样子。

裕康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心跳加速,“你,你杀了你三弟四弟!”

薛辟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们不过草包而已,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杀掉,还会给父皇盛两斤米。”

裕康帝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下:“就这么着急?”

薛辟疆紧盯着裕康帝,却和吴公公说话:“拿圣旨来。”

裕康帝浑身发冷:他们连禅让的圣旨都准备好了。

薛辟疆杀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这样裕康帝也只能把皇位传给他了。

吴公公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来,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去,送过去。”

小太监不敢,两腿颤抖着跪下,只是磕头。吴公公一脚踢过去:“滚。”

那小太监立刻爬走了。

这小太监出了大殿,立刻爬起来往外头跑。拐了几个宫墙,迎面看到来人:“王爷,快,废太子杀了三皇子和四皇子,逼迫圣上禅让。”

来人正是冽王。

不仅薛从俭在,他还带着不少官员,梅丞相也在其中。

群臣听到这话,虽然心里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胜在都是老臣,见过多少次朝廷风浪,即使大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大惊失色,于是都看冽王。

薛从俭脸色发黑,“那里有多少人?”

“大概一百多个,都是废太子的心腹手下。”

薛从俭一挥手:“快。”

他没想到,薛辟疆这么狠。

大殿内,薛辟疆慢慢展开圣旨,冷笑道:“父皇,这圣旨,您要不要看看?看看行文是否标准?”

裕康帝心痛,头痛,浑身都痛:“逆子,孽障。你就这么急?你杀了你大哥,杀了你三弟、四弟。你如此残暴,如何能做这天下之主?”

薛辟疆挑眉:“残暴?我这不是和父皇学的。父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七年前就想杀了薛从俭,难道不是残暴?不是残忍?”

裕康帝怒喝一声:“闭嘴。朕如何会杀冽王?”

薛辟疆:“这是事实,您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不过,您承不承认,我不关心。父皇,今日您必须召见百官,禅位与我。要不然,看看三弟和四弟,您也不想和他们一样吧。”

说完,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

两个人头被扔了进来,都落在裕康帝的脚下。

这两个人头还在流血,腥味浓郁。偏偏还瞪着眼睛看着裕康帝,似乎在喊冤:“父皇,儿臣冤死,儿臣冤死----”

裕康帝吓得身子晃了晃:“孽畜,孽畜。”

忽听外头有人高声喝道:“薛辟疆残杀皇嗣,伪造圣旨意图篡位,杀无赦。”

裕康帝脸上一喜,是薛从俭到了。

薛辟疆长剑一横,架在裕康帝脖子那儿:“薛从俭,你敢上前一步,我叫他死在你眼前。”

薛从俭站在门外,冷冷挑眉一笑:“皇兄,看你生的好儿子。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大周帝王。”

薛辟疆喊道:“薛从俭,你一个残废,你也配说这话?我不做皇帝,难道你来做?杀,都给我杀。”

外面喊杀声一片,裕康帝心中着急。

他不希望薛辟疆死,他的皇位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辟疆,你松手,朕禅位与你。”

薛辟疆并不松手,“等薛从俭死了,孤自然放开父皇。”

裕康帝明白,他是害怕薛从俭杀了他。

毕竟,薛从俭是战神。

所以,他拿自己当盾。

裕康帝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

吴公公缩在角落里,不知道那里飞来一箭,射中他的胸口。吴公公来不及呼救,已经死了。

薛从俭静静站在大殿门口,慢慢举起一把铁弓,从后背抽出一支长箭。

拉弓搭箭。

瞄准了薛辟疆。

裕康帝和薛辟疆同时大惊。裕康帝道:“冽王,你的左臂?你骗朕?”

薛从俭冷笑:“非也,臣弟如何敢骗皇兄。这左臂乃是这半年调养好的。皇兄总是以己度人。”

薛辟疆立刻长箭往裕康帝脖子里一勒:“杀了薛从俭,赏金万两。”

而薛从俭那支长箭已经飞了过来。薛辟疆再怎么伸手灵活,也快不过薛从俭的箭。

箭钉在他的咽喉处。

穿透他的咽喉,露出锋利的箭头。

薛辟疆往后一倒,裕康帝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尖叫着:“薛从俭谋杀皇嗣,来人啊,杀了薛从俭。”

这人留不得。

儿子死了,他还可以再生。

薛从俭活着,他皇位危矣。

薛从俭这才迈步进来,捡起来掉落的圣旨扫了一眼:“皇兄,这就是你的儿子。他杀兄杀弟,逼你禅位,这等人你能容,我薛从俭不容。若他登上皇位,大周百姓苦矣。”

裕康帝闭了闭眼睛:“好啊,你总算露出来真面目,你就是想做皇帝。父皇和母妃总是偏心你,他们看不到朕,看不到朕的辛苦。凭什么,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偏心?”

薛从俭怒道:“皇兄慎言,子不言父之过。”

他转身要烧掉圣旨,裕康帝抓起来地上的长剑就刺过去。

外头的喊杀声依旧,遮住了裕康帝的动静。

莫行云急了:“王爷小心。”

薛从俭只觉得后腰一痛,那把剑已经刺入他的外袍。幸好他入宫前穿了一层铠甲护身,外套一件长袍,那剑根本没刺进皮肉。

他扭身:“皇兄,你终究要杀了我?”

裕康帝面色煞白,后退一步:“……你杀了朕的儿子,朕如何不能杀你?”

“皇兄,七年前,你就想杀我。一母同胞,相煎何太急?”

裕康帝冷笑:“谁知你心中所想?谁不觊觎皇位?就连朕的儿子都在逼宫篡位,何况是你?朕为何不能杀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可懂?薛从俭,朕命令你,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