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富贵一看这架势，再听庞伟那句“哪儿缺人往哪儿上”，心里咯噔一下。
胖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猛地扭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剜了白曜一眼，压低了声音哀嚎：
“完犊子了啊！白曜你个棒槌！这下可被你害惨了！
本来说不定还能分个清闲点的差事，现在好了，得罪了人，肯定把我们往最苦最累最要命的火坑里塞！
什么东9区？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越想越绝望，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差点又要瘫坐到地上。
“富贵。”韩子夜伸手扶了他一把，声音平静道：“来都来了，分到哪儿，其实都一样。”
他看着南宫富贵惊惶的眼睛，也扫过其他几人各异的表情，缓缓道：
“这里是霜月长城，是真正的前线。无论你在城墙的哪个位置，无论你是后勤还是战斗，异鬼的威胁都悬在头顶。
所谓的安全，在这里就是个伪命题。九死一生，才是常态。”
韩子夜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南宫富贵最后一点侥幸的幻想，也让其他人心头一凛。
是啊，踏上这道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头脑一热，就选择了守夜人军团，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哼！这小子说得对！”
庞伟刚好听到了韩子夜的话，冷哼一声，但语气里倒没了刚才的暴怒，反而带着点“算你小子有点觉悟”的意味。
他不再废话，对着旁边的年轻守夜人战士挥挥手：
“耗子，把他们的基础装备发下去！”
“是！庞队！”
耗子立刻应声，动作麻利地从旁边的货架上搬下几个沉重的制式装备箱。
箱子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
暗红色守夜人制服——制服是斗篷的样式。
厚重、耐磨，内衬有特殊的抗寒隔热纤维，衣领和袖口都做了加固处理，胸口位置预留了佩戴徽章的卡扣。
制式横刀——刀身狭长笔直，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基础生存包——包含应急口粮、t药剂、信号弹、照明棒等。
“一人一套，自己领！”庞伟敲了敲桌子，“你们的身份徽章，明天会制作好，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送去。现在，耗子！”
他再次点名那个年轻守夜人。
“在！”
“把这几个新兵蛋子，送去东9区358小队报到！找老阎！”
“明白！”耗子立正应道，随即转向韩子夜等人，语气简洁：“跟我来。”
.....................
离开后勤处。
凛冽的寒风再次裹挟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耗子领着他们走向停靠在城墙边缘平台的一辆小型装甲接驳车。
这车底盘高，轮胎宽大，覆盖着厚厚的防弹装甲板，车顶还有一挺可旋转的机枪塔，充满了粗犷的风格。
众人挤上车厢，接驳车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在宽阔的城墙顶部平稳地启动，沿着规划好的内部通道向东行驶。
车窗外，是不断掠过的巨大防御工事、营房、哨塔和匆匆来往的守夜人身影。
冰冷的探照灯光柱不时扫过远处深邃的黑暗墙外。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南宫富贵抱着刚到手的横刀和制服，愁眉苦脸。
白曜低着头，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懊恼。
其他人也沉默不语。
韩子夜则默默观察着这座在黑夜中运行的钢铁堡垒。
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压抑，负责开车的耗子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家坐稳了啊，我们这就准备出发了。
东9区距离不近，开过去，得要俩小时。
我叫张浩，比你们早来两年，大家年龄应该都差不多，你们可以叫我耗子。既然以后都在一口锅里吃饭了，有些基本情况还是跟你们说说。”
他的声音带着北境地区特有的直爽和一丝老兵油子的味道：
“咱们守夜人军团，基础作战单位是小队。
整个霜月长城防线，作战小队有一千个左右。”
“一千个？！”南宫富贵咋舌。
“嗯。”张浩肯定道，“听着多，但防线太长，压力太大。而且守夜人军团还要兼顾着管理霜月市大小事务的职责。
这点人其实根本不够用！
每个小队的编织人数不一定，多的可能有几十个，少的也就几个。但事实上……很少有小队能长期保持满编的。
伤亡率太高，缺人了就补上。尽管这样，军团总人数也就堪堪维持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一丝。
“这一千个小队，按数字编号。编号越小，通常实力也越强，承担的任务也越重。
比如1到100号小队，那都是能打硬仗、啃骨头的精锐，经常被抽调到最危险的区域执行任务。”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敬畏：
“而在所有编号小队之上，还有十二支以十二生肖为番号的特殊小队！
寅虎、申猴你们应该都见过了吧。
他们是整个守夜人军团的尖刀！是王牌中的王牌！
专门处理最棘手的事件和超规格的异鬼威胁！
他们的队员，每一个都是怪物级别的存在！”
韩子夜回想起陆悬灯、李逐云等人展露出来的实力，心中深以为然。
以生肖为番号的小队成员，确实个个都强得可怕。
不自觉地，韩子夜又想到了齐陵川。
曾经，齐陵川也是众多守夜人战士所崇拜的对象吧........
可现在.........
冷风拂过脸庞，韩子夜情绪陡然低了下去。
“至于分工——”张浩继续介绍，“主要分三大块。”
“城墙组——也就是我们马上要去的。职责就是守住脚下这段长城！防止异鬼凿坏城墙”
“城务组——负责霜月市城区内部的管理、治安、后勤保障、物资调配。
还有处理一些渗透进来的小规模异鬼或城内滋生的麻烦。
相对安全一些，但也不是绝对。”
“最后是灯塔组。”
张浩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
“这是最危险，也最孤独的岗位。灯塔建在长城之外，深入永夜荒原几十甚至上百公里。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预警！
当大规模异鬼潮涌来时，他们是第一道烽火！
驻守灯塔的兄弟........存活率低得吓人，而且一旦失联，几乎不可能救援。他们是真正的孤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