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带着宋念来到了一家西餐厅,绅士地将菜单递给宋念,“看你想吃什么。”
“我已经吃过饭了,谢谢。”
宋念乖乖做好自己裴行舟的陪饭人。
裴行舟看着乖巧而又警惕的女孩,嘴角勾起,“一片面包能吃饱吗?”
宋念神情剧变,“你跟踪我?”
裴行舟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擦拭着手,他的手骨节分明,异常的白,宛如精心雕刻的白玉,手背上的青筋在肌肤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散发着矜贵迷人的气息。
“宋小姐言重了,偶然看见罢了。”他语气顿了顿,带了几分揶揄,“宋小姐为何如此猜忌我呢,我与宋小姐素不相识,你这般想我,可真是让我寒心。”
这番话好像是宋念的不对了,好像刚才利用江稚挟持她陪他吃饭,不复存在一样。
宋念扯了扯嘴角,裴行舟这号人太危险了,她根本惹不起,只能顺着他意思。
“那真是好巧。”
她扯出一个假假的笑容。
这时餐品上桌,裴行舟慢条斯理地拿起银质餐刀切入牛排时,暗红色的液体渗出,在瓷盘上渲染开。
那切成块的肉内部呈鲜艳的红色,浓郁的牛肉风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宋念闻着那味道有些不适,这跟吃生肉有什么区别?她移开视线,落到了窗外的景色,坐在这里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大风车。
裴行舟将牛排切成恰到好处的块粒,寂静的空间中传来清脆的声音,宋念随声望去,见裴行舟将餐具放到一旁,他伸手将盘子推了过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宋小姐尝尝看。”裴行舟脸上绽放出友好的笑容,好似盛开的罂粟,美得惊心动魄,却暗藏噬骨的危险。
宋念的睫毛轻颤,“我不吃……”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听到了江稚的声音。
“放开我!”
她猛然站了起来,那道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也就是说裴行舟根本没有放人,他在骗她。
她冷若寒霜的眼眸充满了愤怒,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男人好整以暇地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还要尝尝吗?”
他的嗓音依旧含笑,打量着宋念的神情。
仿佛今天她不吃下那盘牛排,那么江稚就危险了……
宋念垂眸,本来这件事情就跟江稚没有任何关系,怪她,将江稚牵扯了进来。
要是江稚有个万一……不行,江稚不能有任何闪失。
垂落在腿边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像是脱了力般,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刀具。
裴行舟笑容愈发浓烈。
她盯着那泛着血丝的牛排,心里翻涌起恶心,叉起一小口,强忍着恶心,往嘴里放。
忽然自己的胳膊被人按住。
宋念怔怔地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她嘴唇动了动,想问他怎么在这里。
“乖,让李时惊带你回家,这里交给我处理。”
随之而来的是方知宸,方知宸脸色阴沉,直接往楼上走,一脚踹开门,将江稚公主抱起来,江稚像受了惊吓般将自己脑袋埋在男人的肩膀上,路过裴肆闫,面无表情地说:“我先带人走了。”
裴肆闫点头,他直接让李时惊带宋念离开了,宋念拽着裴肆闫的手,摇了摇头,她不想离开,她想在这里陪他。
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好戏的裴行舟忽然动了,“肆闫,不要强迫妇女的意愿。”
裴肆闫俯视着他这个小叔,浑身的戾气逼人,“小叔倒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强迫妇女的意愿,那小叔此次行为是何意?”
裴行舟挑眉,歪着脑袋看了看被护在男人身后的女孩。
“我诚心诚意邀请宋小姐,宋小姐也很乐意过来。”
宋念毫不客气地拆穿他,“我有病啊我过来陪你吃饭,要不是你用江稚威胁我,我不可能在这的。”
被拆穿的某人没有一点尴尬。
裴行舟打了个指响,西餐厅冒出来一群他的人,将她和裴肆闫围住,李时惊脸色紧绷,时刻为保护少爷做准备。
“肆闫,我觉得咱叔侄俩要好好谈谈了。”裴行舟抬手指了指宋念,“肆闫让你家保镖带这位美丽的小姐离开吧,那一块带血的牛排都忍受不了,太单纯了,要是一会让这位单纯的小姐见到了血腥的一幕,可就不太好了。”
最后宋念还是被带了出去,西餐厅的大门缓缓合上。
骤然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宋念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想要报警被李时惊阻止了,他说这不是报警能解决得了。
他们两个是被裴行舟身边的人扔出来的,餐厅之外也围了不少手下,他们两个想要进去简直天方夜谭。
该怎么办……
“我想到有个人可以帮忙。”
李时惊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身影,立即打电话联系了她。
里面的打斗声很剧烈,宋念坐在门口很是绝望,她真怕裴肆闫出什么事,他们静静地在门口等待救援。
很快一辆商务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走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盘着头发,干净利落。
女人的气场强大,让人不容忽视。
女人踩着高跟鞋来到李时惊旁,李时惊低着头,“夫人。”
来人正是裴肆闫的生母白谣。
白谣微微点头,来到餐厅门口,厉声道:“开门。”
那群裴行舟手下毕恭毕敬地喊声“夫人”竟然乖乖地打开了门。
宋念对此疑惑,李时惊在一旁解释:“白夫人是少爷的生母,是全京城最美的人,原本白夫人是裴行舟的未婚妻,结果阴差阳错下,成了先生的妻子。”
“在前不久老爷子病情严重,裴行舟的行动更加猖狂,为了报复先生,竟将白夫人软禁在自己的地区。”
宋念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狗血的故事。
“虽然软禁了白夫人,但裴行舟对白夫人很好,所以我觉得……请来白夫人一定会有用的。”
在两人交谈时,裴肆闫迈着长腿出来了,他的嘴角破皮了,但无伤大雅,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