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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白借用刑部大牢时间没有个期限。

右侍郎邱洪春也没想到会这么久。

毕竟之前牧青白一手操控的空印案和江南案发生只在朝夕之间!

这一场针对江湖的谋划,竟然要拖这么久。

邱洪春有些着急。

三两天还可以瞒一瞒,但刑部大牢里塞满了人,时间一长,左侍郎和尚书大人必定会知晓隐情!

可牧青白就像是疯了似的,在京城之中大肆钓鱼执法,将京城里不管是不是大派名门,只要是武林人士,全都抓起来,塞进大牢,然后变着法的折磨他们。

听大牢的司狱说,牧青白吩咐了衙兵和他自己手底下的人,变着法的折磨,不要人命,但要夜夜哀嚎!

好像就是以折磨人为乐似的。

这些武林人士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牧青白特意让毒宗的人在牢中的灯油里加了一定剂量的压制内力运转的毒。

毒药通过灯油为媒介,燃烧释放在空气中,对寻常人危害不大,内力越是深厚,作用越大。

身怀武功的高手进入其中都得事先服用解药。

可是邱洪春渐渐地有些茫然了。

按理说尚书大人应该已经得知了刑部大牢的事,但是问责的声音却没有响起。

即使是在朝堂上,依旧不见此事有半点波澜。

文武百官该议的事一件不少,但唯独其中不见此事半点影子!

诡异的朝堂氛围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却不谋而合的选择视而不见。

邱洪春隐隐觉得有些害怕了,这时他才意识到,答应牧青白并不只是被他当成枪使,而是已然不知不觉深处巨大迷惘困局之中!

入局最可怕的事,不是知道得太多,而是什么都不知道!

唯独知道自己身处乱局,又好像无依无靠,被所有人撇下。

事发后,被撇下的人,只能成为一个死棋!

哪怕死在路边,也没有人看一眼!

……

“你倒是问呐,你倒是问呐!!”

“你想知道什么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一个小家族嫡传的武学,我怎么知道大宗大派的掌教在哪啊!”

牢房里,到处都是哀嚎。

折磨的手段千奇百怪,不以肉体痛苦为目的,而是凌辱尊严,摧毁自尊,踏平人格为准则。

不少心智薄弱的少侠女侠都崩溃的大哭起来。

但牧青白没有兴趣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东西,他们知道的东西价值也不值得牧青白分出丝缕兴趣。

毒宗的新式料理帮助,牧青白很快就从众多百姓之中,挑出了那一少部分的武林人士。

这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用来当吐真剂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了,这话牧青白没有对骆秉说,总不能打击一个尽心尽力办事的好厨师的积极性嘛。

“骆厨!天才,都是不被理解的!天才,就是天赐的才华,天赐的东西总是伴随着孤独寂寞的诽议!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真正的天才!”

牧青白如是说道。

骆秉听完之后,信心倍增,重新投入到书院食堂的工作中去。

……

“牧公子,还是按照你说的,用法源寺的名义,在京城中挂上武林大会的引路牌,可是这是不是太画蛇添足了?引路牌的尽头根本没有宴席啊!”

“你是不是傻?这些武林名宿本来就不会顺着引路牌去会场,你把会场布置得那么好,难道不是一种愚蠢的浪费吗?”

“那你此举有什么用意?”

牧青白笑了笑,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和尚,道理我都懂,但是问题是,为什么这一次我们会面的地点又是监牢?”

小和尚尴尬的挠了挠头:“哎~!说啥呢,牧公子,咱们蹲的都是刑部的大牢,这次是京兆府尹的班房。”

牧青白冷漠的抱着手在胸前,面无表情的敷衍道:“好笑好笑。”

小和尚兀自笑了两声,道:“喝多了,喝多了。”

“你喝多了冲人家府尹的女儿动手动脚了?”

“没有!绝对没有!这次绝对没有!牧公子你信我!”

牧青白笑了,“我要是在你的囚服上写‘淫贼’二字,然后扔到那群仗剑直言的少侠之中去,你想想你是什么下场。”

小和尚一把抓住牧青白的裤腿,哭诉道:

“我发誓,我真没有半点犯法,哪怕是嘴里说的话,也没有半个字儿有问题!”

“呜呜,府尹家的小女儿在凤鸣湖和一群才子谈天说地,我在旁边喝多了两杯就插了句嘴,对方不由分说上来抬手就打啊!”

小和尚声泪俱下的指着自己的眼眶:“你看看,这群人品行不端啊,连和尚都打,青天大老爷牧公子,您要给和尚做主啊!”

牧青白闻言顿时觉得小和尚挺可怜的,“你说啥了?”

“那群人不过就是在说啥宝马配君子嘛,我就插了句嘴,你们这群小屁孩儿懂什么好马?”

牧青白皱了皱眉:“你这是在挑事儿啊……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骑过最好的马,是常来寺里拜佛的一个出手大方的善信家的白马。”

牧青白沉思片刻,道:“你把你的原话跟我复述一遍。”

“这匹马很好,情况是个意外,有一天马儿跑出来了,它跑出来时嘴上衔了枝,可怜时不逢春,我见着了,就骑了。”

“鬃毛漆黑,马色雪白,马已经有些老了,三十岁的老马。后来听闻说,这匹马的主人并非善信,后来才辗转到了他手上,善信做的包养很好,品相相当好。”

牧青白不懂马,所以不懂什么叫做品相好,只能应付似的点点头。

“马是好马,整体马身肉骨流水线条,相当健硕,马前胸的肌肉已经有些退化,否则它一定会更好看。”

“这匹马骑上去,就知道它曾经也是跑场上最快的那一匹,运动感十足,虽然有点迟滞嗷,毕竟是一匹战绩丰富的老马了!”

“马很烈啊,第一次骑上去,差点给我摔下来了,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哪怕是我骑艺这么好的人,都得与它磨合了好长时间,才了解这匹马的心肺强大,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

“看得出来,善信很爱惜这匹马,平日里骑得都很温柔,我驰骋加速的时候,风在耳边呼啸,马在身下高歌,相当痛快,速度快到一定极致,马蹄高高扬起,还会四处踢踏,甚至还会摔倒,所以不能这么骑。”

“不过还好,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第三次,我就慢慢的掌握好了这匹马的驾骑技术,马匹加速变得流畅,嘶鸣也变得悦耳柔顺起来。”

“我后来对这匹马的喜爱,甚至到了把它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一样,我喜欢带各种好看的东西,给它装饰马鞍,马尾,甚至还加了个马铃,可惜它显然不喜欢马铃,装上之后一直在叫,我怕被人发现,就赶紧取下来了。”

“不过这匹马有一个问题嗷,就是高速航行久了,它坚持不住……”

啪!!

牧青白一巴掌拍在小和尚的光头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声音阴寒:“你最好说的是马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