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沈惊澜厉呵一声,动作急如闪电一般,抽出悬挂在墙上的长剑,剑尖抵住上官喉咙。
“朕让你闭嘴,朕没有什么舅舅,你若是再敢提一个字,朕就宰了你。”
从齿缝里溢出的一句话,声音低沉泛着冷意,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温若初一时间脑子不够用,方才上官的话反应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求证似的看向沈惊澜。
“你身上的寒毒不是已经渡给两个孩子了?他为何说你身上有寒毒?”
“我……”
沈惊澜语滞,看向温若初的目光中满是愧疚,张了张嘴似乎要解释什么,又像是没想好,最后什么也没说。
“还真是天真,寒毒只能种进体内,谁家的寒毒还会渡给孩子?”
上官含着讥讽的声音插入两人说话,“我知道你在饲养培育蛊虫,别折腾了,你养的那些东西只会更快送你上西天,这个世上只有我能解寒毒。”
上官能看出来,沈惊澜不在乎寒族,更不在乎他这个舅舅,于是转变策略,他是最厉害的蛊师,仅此可以拿捏住沈惊澜。
实际没有什么能真的拿捏住他,他在阴沟里长大的,在乎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报仇,另外一个是保护温若初和两个孩子。
为寒族复国,或者让巫蛊之术发扬光大,和他没关系,沈惊澜也不感兴趣。
寒毒确实不是她渡到孩子身上的,是有人种在两个孩子身上的,他查过,他不通巫蛊之术,查了一阵子一直没查到下寒毒的人。
怕温若初着急,开始搜集有关巫蛊之术的古籍,自己尝试养蛊虫,可惜,几次都失败了。
大虞女皇给温若初下旨,命令温若初杀了他取而代之。
正好他也活不长久,不用温若初动手,他自己会死。
归顺大虞的诏令迟迟未落定,是想等解了两个孩子身上的寒毒,故意拖延时间。
沈惊澜急着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是存心骗你的。”
不让她担心是真的,存心骗她也是真的,温若初此时没功夫和沈惊澜找后账,追问上官。
“两个孩子体内的寒毒也是你命钱嬷嬷种的?”
上官跪在地上,双手反拧着绑在身后,错开视线看向别处,显然不愿意回答温若初的这个问题。
“说!”
沈惊澜黑着脸,抵在上官脖子上的剑尖前进半寸,修长白皙的脖颈破了皮肤,有猩红鲜血渗出。
上官无所畏惧似的瞅了一眼沈惊澜手里的剑,闪着寒光,锋利无比,面对沈惊澜和温若初的质问,态度依旧散漫。
“告诉你们也无妨。”
“学习巫蛊之术要从娃娃抓起,大皇子二皇子身上流着寒族的血,我没有恶意,不过是想找人承袭我的衣钵罢了,谁知道你们反应这么快。”
上官有些懊悔地叹了一口气,“只能怪钱嬷嬷太没用,两个孩子都带不出来,还连累了我。”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吧,反正我死了,还有我的皇帝侄子,两个侄孙子陪伴,黄泉路上并不孤单……啪!”
上官慨然赴死遗言还没说完,温若初朝着上官侧脸,扬起手掌,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官脸偏向一边,整个身子都歪向一边。
这一巴掌温若初用了力气,结结实实的,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才稍稍顺畅一些,还是有些有些不解气。
可以算计她,明枪暗箭的,大不了以牙还牙还回去,沈轩和沈煜是她的底线,上官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就是不行,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上官碰了她的底线,要不是上官能解两个孩子和沈惊澜身上的寒毒,现在恨不得活剐了他。
温若初咬牙切齿瞪着上官。
“上京西郊五十里有一座坟,墓碑无子,只落款雕刻未亡人洛辰几个字,坟里是谁,不用我说,你应该很清楚,你若是不解寒毒,明日本宫就命人把那座坟挖开,里面的骸骨运到都城,当着你的面鞭尸。”
上官终于敛起无所谓不惧怕的嘴脸,恨意和怒火再也无法掩饰。
“你敢!”
“本宫是大虞公主,同时也是雍国皇后,本宫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拦,你若是不信,大可等上几日,就能看到凌渊了,你痛恨圣人,也痛恨我,不就是因为凌渊,这么多年不见,你应该很想他吧。”
温若初居高临下睨向上官,气势强大,威胁道。
上官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嘴角抽搐两下,不甘心地瞪着温若初。
温若初继续道:“你若是解了陛下和两位皇子身上的寒毒,本宫担保,百年之后你的骸骨和凌渊葬在一起,本宫会向圣人请旨,在凌氏玉牒里凌渊发妻的位置写上你上官洛辰的名字,另外划分出两个郡县,安置寒族后裔。”
上官盯着温若初看了半晌,泄了气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睫低垂似乎真的在考虑温若初的话。
沉默半晌,定定地点点头。
“说话算话,别忘了你的承诺。”
一个疯批又变态的恋爱脑,温若初心里默默给上官贴上一个标签,玉牒族谱里,凌渊名字旁边加上上官的名字,一个男妻,也算是独一份了。
酒泉之下,大虞开国皇帝估计要抽凌渊大嘴巴了。
阴间的事温若初管不到,眼下她只想解了沈惊澜和两个孩子身上的寒毒。
“本宫拿本宫头上的凤冠保证,陛下也可以作为见证,本宫方才和你说的绝对是真,如有食言本宫愿意让出后位。”
沈惊澜收起长剑,剑刃在上官身后轻轻一划,捆绑双手的绳子断开。
温若初和沈惊澜诚意满满。
上官揉了揉手腕,“饲养蛊虫讲究方式方法,工序繁复,解寒毒需要血亲的脐带血喂养的蛊虫,他二十三了吧,寒毒早已侵入骨髓,命不久矣,血亲的脐带血最好快些备出来,迟了,我可不敢保证能医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