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最后一个迈出通道,靠在墙上时身子一歪,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血迹沿着指缝滴落,红得扎眼。陆昭冲上来扶住他,声音带着急躁,“撑住,不要睡!”
医疗小组早就在安全区入口候着,苏晚晴看见林澈的脸色,左手顺势解下玉镯,把人直接送进医疗单元。
几个医疗人员抬起林澈,把他固定在检测床上。
一连串警告音响起,显示屏上心率和血压都在往下掉。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有人抬起他的手臂查看静脉,有人用便携式扫描仪扫描腹部和胸腔。
很快,主治医生皱着眉,用几根手指按住检测仪屏幕,低声汇报,“内脏多处出血,心肺功能下降三成,肝脏和胰腺细胞大面积坏死,器官像是同时被高热烧灼……用传统药品、血浆没太大作用。”
苏晚晴靠近医疗舱,把玉镯切换到医疗功能,调出储存的纳米应急药剂。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红色预警,眉头蹙紧。
“把林澈推进特护医疗舱。”
一名护士快步将药剂接入通路,主治医生低声问,“需要尝试你玉镯的特殊方案吗?”
苏晚晴没含糊:“现在就用。”她手握玉镯,调出医疗板块,将诊断链接至仪器。玉镯在识别到林澈的信息后,屏幕出现一连串干扰代码。
苏晚晴反复调整参数,仪器上却一直提示“目标体内存在未知异常能量,治疗方案无效。”
陆昭站在一旁,嘴唇紧抿,低声道:“会不会和夜有关?”
苏晚晴换了几种药剂组合,数据一直乱跳,排斥反应很明显。
她直接输入最高权限代码,使医疗舱切换为自适应能量缓冲模式,终于将玉镯能量输出调到最低,使纳米药剂和林澈的体能勉强达到一个不再剧烈冲突的区间。
主治医师试着缓缓推进药剂,仪器检测到数值回落,情况稍有缓解。
医疗舱闭合,外部只留下两层观察口。林澈陷入昏迷,呼吸时断时续。
医疗人员沉着脸记录数据没人敢多说一句。陆昭手心里全是汗,他摸了摸脖子,看向苏晚晴。
苏晚晴没多看林澈一眼,知道再焦躁也只能等。
她拉着陆昭回主控制台,锁死门禁,将刚刚收集的能量核心数据传到桌面终端。
陆昭连夜进入数据分析流程,把玉镯新弹出的“记忆库”片段导入解密组。
他一边调程序一边念叨,“玉镯的容量翻了倍,里面有些数据根本不是常规存储格式。”
苏晚晴点进“记忆”文件夹调试接口。
片刻后,主屏闪过跳帧,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投射在空中。
画面里,苏晚晴站在某个昏暗实验室里,对着一个轮廓分明的男人激烈争论,两个人说话都不带停顿。
陆昭皱起眉,“那男人……怎么跟雨果几乎一模一样?”
音频断断续续,却依稀能听清苏晚晴的声音:“封印没用,进化路径也许根本就是陷阱,上一轮的失败还不够吗?”
男人反驳:“如果不开始封印计划,所有的一切都会崩坏,S-7你不明白你肩上的责任。”
苏晚晴低头,她对陆昭道:“你看这个时间标签,是上一轮的文件残片。”
她话音未落,后面的画面一闪而过,只留下“核心、轮回、进化、封印”等关键词在空中跳动。
陆昭又调出下一段数据。他搭话:“之前夜说过‘轮回’,你信吗?”
苏晚晴没直接回答,只是反复摩挲着玉镯,露出不耐。
她更关注显示器上一个新弹出的能量坐标图。
玉镯在同步第二枚能量核心后,主动生成一幅立体分布图。
苏晚晴把手从玉镯划过去,屏幕上浮现七个发光点。
她对陆昭招手:“这第三个点,坐标写得很明白。”
陆昭放大数值,大声报出来,“堡垒正下方五百米,区号和小铃说的那串数字实在对得太准。”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陆昭搓了搓手,难得有些困惑。
这时,医疗区的对讲机响了一声,护士传来简短的汇报:“小铃的体温恢复正常,不过还没有清醒,脑电图参数……和之前我们检测到的能量核心波动极其接近。”
苏晚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快步赶去医疗舱,发现小铃仍然闭着眼,医生正在调整监测设备。
陆昭跟了过来,低声问:“她一会儿能醒么?”
主治医生答得很冷静:“她现在的脑电波频率完全脱离了人类标准曲线,基础生命体征稳定,但似乎在和某种能量源产生共鸣,这种现象我们没见过。”
苏晚晴站在医疗舱前想了半分钟,把玉镯靠近小铃床头扫描区。
设备自动同步参数,脑波频率渐渐趋于平滑,显示器上变成和第二枚核心接近的数据形态。
没多久,小铃的眼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
她坐起来,眼神还带着迷糊。医生问她能记得什么,她只摇头,“我睡着以后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觉得外面很亮。”
苏晚晴没有多话,将她的手按在玉镯屏幕上。
小铃歪着头,忽然说:“我梦到了下边有一个很大的铁门,铁门前边有一道蓝色的光,门上有符号,和这颗星星一样。”
她用手指了指玉镯。苏晚晴顿了一下,转身去拿纸笔,小铃又慢慢地开始画图,一边描述铁门的形状和结构,一边把路线一点点标出来。
陆昭拿过她画的路线图,“你之前去过堡垒底下么?”
小铃摇了摇头,“我没去过,但我觉得我能进去……我还记得第三枚星星长什么样。”
她伸手在纸上画出一枚结构复杂的能量核心,把连接接口、能量条纹的位置和色彩标好,语气明快。
一名护士检查着小铃的脑电检测仪,说:“她现在脑频很奇怪,和她描述的图形频率几乎同步。”
苏晚晴低声嘱咐医护继续监测,一边看着陆昭。
“地下五百米,铁门,符号,蓝色能量。”陆昭快速低语,“这和刚才玉镯分布图指向的位置一模一样。”
苏晚晴在她掌侧揉了一下,盯着数据流。“医生,林澈现在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主治医生的反馈:“林澈各项指标稳定了,但恢复很慢,必须完全隔离,他体内能量还不受控制。”
苏晚晴把玉镯贴近医疗舱数据端口,小心调低能量输出,才把“夜”的排斥反应降到最低。
林澈身上高感应区的排异指数随着玉镯调节缓慢降温。
医疗小组不断记下林澈治疗舱的每一项异常数值,不时有护士报出调整后的药物用量。
陆昭摁亮主控系统,回看之前解密出的片段:“你在影像里和那个男人争论过什么?”
苏晚晴想了想,“主要是关于‘封印’和‘进化’,涉及基地真正的核心研究。
我当时极不同意启动某种计划。”她仔细查验玉镯自动留存的分析脚本,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新的分布点。
这时,主屏上再次出现一组经过重组的数据,中心坐标定格在堡垒地下五百米。
“没错,第三枚核心应该就在‘最深层’,和小铃说的完全一致。”
陆昭圈定了坐标,另外画了路线图,把路径和出入方案记进主控数据库。
门外夜班医护员又推门进来,回报小铃状态:“目前没有危险,数值很奇怪,但她描述能力完全正常,清醒后自己能记得画路线图,基本没有记忆混乱。”
小铃见到苏晚晴,又仔细补全第三枚核心的外观特征,低头重新整理了纸上的符号和指引线。
医疗区的空气很安静,只剩监控仪器的低鸣。
苏晚晴低声道:“所有的数据全都对上了,现在就是下一步的事。”
陆昭没有说话,只用笔比着地图的三个点,确认线路与基地结构。
医护员调整好林澈的药物输送通道续报:“他还在昏迷,但没有恶化。”
小铃又在纸上贴着画,边画边说:“如果你们找到第三颗星星,一定要带上这个机关盒,从正门进去最好……”她话没有说完,医生让她再休息一会儿。
苏晚晴把纸图收好,把玉镯上的路线备份下来,警觉新一轮行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