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梅多少有些遗憾。
自己拖家带口的,不可能离开晏城。
不然她也想要换个地方生活。
晏城太小了,没啥意思。
当然,首都其实也就那个样儿。
不过是高校多了点,还有地铁,又是首都,怎么都未来可期。
纠结一番后孟东梅劝自己,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她就不挪窝了。
“你咋了?”孟东梅留意到靳敏没说话。
那神色,有点古怪。
靳敏脸上有些许迟疑,“邓瑞民找你了?”
“他找沈穗做什么?”孟东梅说完就反应过来,“泉水胡同那边要拆了吗?”
当时沈穗买泉水胡同的院子,就是因为邓瑞民说过,那边将来大概率拆迁。
这事孟东梅也知道,不过她不缺钱也对购置房产不感兴趣。
就没跟着凑热闹。
沈穗现在要搬家到首都去的话,那拆迁对她而言,也意义不大啊。
难不成还要在晏城的房子?
“邓局长没来找我。”
沈穗有好长时间没跟邓瑞民联系了。
她跟邓瑞民的交集,不外乎是靳敏。
靳敏吃好喝好,虽说日子不见得过得多精彩,但也没啥麻烦就是了。
那沈穗跟邓瑞民自是也没什么打交道的必要。
沈穗狐疑的看着靳敏,“你最近跟邓瑞民有联系?”
不然怎么冷不丁的就提到了邓瑞民呢?
靳敏神色不自然,“也没啥,就是那天听他提了一嘴。”
沈穗开罪了副省长。
靳敏还挺担心的,当时就去找了邓瑞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邓瑞民能有什么法子?
他不过是市局的副局长而已,细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
靳敏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她能帮沈穗骂人,可真要是五指山压下来,她也扛不住啊。
后来因为这事,她跟邓瑞民见了几次面。
不过在高聿明被调到西南后,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她跟邓瑞民的交集也再次掐断。
直到沈穗从首都回来的前一天,邓瑞民找到她说,泉水胡同这边要拆迁,让沈穗做好准备,不要轻易答应那些条件。
“真的,就这些,就连他瘦了我都没问他是不是工作忙压力大没好好吃饭。”靳敏发誓,她绝不是旧情复燃。
就是怕沈穗这边应付不来,偏偏她脑子又不够用,就想着邓瑞民好歹是个副局长,可能更清楚其中的门道。
孟东梅放马后炮,“那你还是该问下的,有求于人就该顺带关心下,这样人家给你办事才更尽心尽力。”
靳敏:“……”
敢情还是她不礼貌了?
沈穗没想到,靳敏跟邓瑞民离婚后的交集竟然是因为自己,她多少有些内疚。
本意是想着别牵扯她们进去,结果还是让她们担惊受怕了。
“我没事的,这次搬家到首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虽然没十足的把握,但现在我真的不怕高家那边。”
沈穗抓住靳敏的手,“让你担心了,没事的。”
“那我跟你一块搬家到首都,你别嫌弃我。”靳敏顺势提要求,“我就给你当邻居,不打搅你们。”
她这次不跟沈穗住一起了,毕竟沈穗有对象了,家里再住着自己不方便。
但当个邻居总可以的吧。
她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晏城人,但对晏城也没啥感情。
家人不是家人,婚姻早已经破裂。
唯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孟姐这个老同事了。
“要不孟姐你也走吧,咱们去首都闯荡!”
孟东梅白了她一眼,要不咋说靳敏有点脑子但不多呢。
想一出是一出的,真是越活越单纯了。
“孟姐的家人都在,怕是不方便,不过可以在首都那边置办个房产,将来孩子考大学去那边念书,也方便。”沈穗总不能说日后首都房价是高不可攀的。
但说到孩子读书,孟东梅还是心动了的,“那回头你们帮我物色个院儿?”
这事基本上就定下了。
至于泉水胡同要拆迁的事,也在三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五通知到了沈穗。
街道居委会办事处的主任韩秀兰,拿着市里和住建局的通知来找沈穗。
即便没有邓瑞民的提醒在前,沈穗也不会轻易答应这拆迁条件的。
现在跟办奥运会那会儿的拆迁还不一样,这时候穷,拆迁给的钱都不多。
也不是沈穗土财主。
现在这份拆迁协议给的钱很少。
按照这些院子的市值翻了个倍。
要在韩秀兰看来,这笔钱不少啦。
你搬家过来也才一年多,就能拿到翻倍的钱。
这多划算啊,超值的买卖。
沈穗不想为难韩秀兰,韩秀兰其实就是个跑腿的。
如果能按照这个协议谈成,那拆迁办会省事很多。
如果谈不成,也没关系。
再谈嘛。
本身这就是个不断磋商的过程。
“我在这边住习惯了,不想搬。如果给这些钱就要我搬走的话,那我按照这协议上的数字给钱,买一份清净,韩主任觉得怎么样?”
韩秀兰一下子懵了。
沈穗是个极为敞亮的,为人也大方。
过年的时候总是乐意掏出一部分钱来,帮助街道这边给孤寡老人置办年货。
即便今年春节不在晏城,走之前也都先安排好了的。
她忽然间这么财大气粗,还有点“不讲道理”。
韩秀兰都没反应过来。
“我在这边住习惯了,这家里添置了那么多东西,让我再拆了,我可舍不得。”这个家里陆续添置了很多东西。
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即便沈穗打算去首都,弃了这个家。
即便沈穗每年都要拿出去一大笔钱来帮扶困难的烈属。
但并不妨碍她这时候讨价还价,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韩秀兰倒也没多说什么,谈成了她又没啥好处,谈不成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跟拆迁办工作组的人汇报了情况。
“什么意思?她不搬走?她还是烈属呢,这点觉悟都没有?”
韩秀兰听到这话也不乐意,烈属就要被欺负吗?
“张组长您也说了,她是烈属,欺负烈属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上一个欺负烈属的是高副省长,听说他已经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