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周末,空气里满是凛冽的凉意。
沈穗难得睡了个懒觉。
她醒来时小满正坐在旁边抱着一团毛线,学沈穗的模样在织东西。
不过她手里可没毛线针。
两根手指冒充毛线针,在那里瞎比划呢。
沈穗看着忙碌的小人儿,哑然失笑,“林小满同志这是打算织什么呢?”
“妈妈你醒了呀!”小满丢开毛线立马扑到沈穗身上,“你可算醒啦,睡得香不香?有没有梦到我啊。”
“有的。”沈穗抱着女儿胡说八道。
她这一觉十分平静,无梦好眠。
过去这段时间心里头压着这事。
如今虽不算彻底结束,但好歹取得阶段性胜利。
沈穗心头的负担卸下。
身体给出最真实的反应。
她休息的很好,甚至有些睡过头的乏力。
家里头就母女两人,至于靳敏。
她一大早就出了门,出门前还给小满投喂了一块面包。
毕竟谁知道沈穗会睡到什么时候呢?
“妈妈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小满吭哧吭哧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储钱罐给沈穗,“咱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干妈说妈妈很累,不要吵醒她,让妈妈多睡会儿。
小满想了想,那累就不要做饭了。
她请客,她们出去吃!
她有钱的!
“我们小满这么有钱啊。”沈穗把钱从储蓄罐里倒出来。
拉着孩子一块数钱。
她平日里会给小满零花钱。
偶尔买东西时剩下的毛票也会被小满收着。
一毛两毛的攒下来,竟然有将近二十块钱。
对小孩子而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夏天能买好多冰棍吃呢。
孩子特别喜欢吃冰棍,夏天没少偷偷的吃。
尤其是还有靳敏这个帮凶。
沈穗不得不跟两人斗智斗勇。
现在冰棍钱都拿出来请她吃饭了,沈穗亲了女儿一口,“小满请吃饭,那过两天妈妈给小满烤地瓜吃,怎么样?”
“那我能不能也烤点栗子吃啊,妈妈我想吃火锅涮蒜片。”小满觉得自己啥都想吃,“等寒假我们去看奶奶,带她出去吃火锅、吃烤全羊好不好?”
“好,等下你写信跟奶奶说。”
小满纠结了一下,“可我有不认识的字。”
写信,这也太难为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没事,不会写的妈妈来帮你。”
但这封信,最终是秦越帮着小满一块写的。
沈穗收拾妥当带着女儿出门。
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越。
事件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只是彼时彼刻。
此时此刻。
“秦叔叔,你怎么来了呀!”小满兴奋的跑过去,“我要请妈妈吃饭,叔叔你要不要一起去,我们吃好吃的。”
“我本来就是请小满和妈妈去吃饭的呀。”秦越顺手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想吃什么,跟叔叔说。”
“那是不是就不用花我的钱了?”小满有点兴奋,省钱了耶。
那她可以继续攒钱,等过年的时候,给妈妈、干妈还有奶奶他们买礼物。
“谢谢秦叔叔,我吃什么都可以啦。”
小姑娘十分好说话,但又想起了什么,悄悄的跟秦越说,“但是妈妈想吃火锅和烤栗子。”
沈穗:“……”我都听见了。
秦越难得见她这么无奈模样,“那我们去吃火锅?”
他吃什么都可以,看沈穗的意思。
“嗯,严经理说从宁夏那边弄来了几头滩羊,还问我要不要牵回家一只。”
沈穗过去这周还挺忙,也没空再捯饬羊肉。
原本就想着周末带小满下馆子去。
正宗的盐池滩羊,其实做烤全羊有点浪费。
弄点烤羊肉串,涮羊肉火锅,又或者做个羊肉汤,包羊肉馅的饺子,做孜然羊肉、红烧羊肉、香辣羊棒骨都不错。
沈穗说着忽然间想到什么,“你有去过那边吗?”
“之前去过一次,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去那边逛逛。”秦越当时出任务,彼时没闲心欣赏。
现在有些懊恼,怎么不多留意下呢?
“好,有机会的话,去瞧瞧。”耿为光那边上了羊绒衫生产线,虽说现在与塞城那边合作,不缺羊绒原材料。
不过去宁夏那边看看倒也不错,滩羊不止肉好吃,皮毛也相当不错。
是出了名的宁夏五宝中的白宝。
之前沈穗听曹秋盛在电话里说过。
何锦秋也说过,宁夏滩羊的裘皮可暖和了,之前陈树荣给她弄了一条滩羊皮的披肩和围巾。
“广州这冬天冷的也有限,哪用得着这个呀,我又不是那些大明星。”
她还说要把这东西寄给沈穗呢。
沈穗连忙拒绝。
这要是让陈树荣知道了,还得了!
她可不想得罪陈树荣,有些事情还指望陈树荣帮自己办呢。
秦越不知道沈穗的心思,只是看她似乎对滩羊很有兴趣,他想到了什么。
到了国营饭店后,先去找严裕文问了那滩羊皮的下落。
“秦团长想要啊,那不太巧,这张皮已经被人预定下了。”
滩羊肉好吃,皮也难得。
杀羊的时候都是特意请老师傅来弄的,确保一张皮完完整整。
秦越有些遗憾,“那其他的羊皮呢?”
“这是最后一张了。”严裕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秦团长是想送人?送给沈穗吗?”
昨个儿几个人一块来的,严裕文留意到秦越对沈穗颇是照顾。
想到早些时候两人也有来吃饭,当然还带着小满还有另一个小姑娘。
严裕文觉得应该不是自己想多了。
“是。”
“那这样的话,我可以割爱。”严裕文笑了笑,“本来我寻思着处理好了当年礼送给沈穗的,既然秦团长有心,那给你就是。”
严裕文就是那个预定下了滩羊皮的人。
钱都付了的。
秦越微怔,旋即想到沈穗跟这位严经理交情不错。
“既然都是送她的,谁送的都一样,我再送别的就是。叨扰了。”
严裕文看着离开的人,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说他没心吧,也知道滩羊皮是很拿得出手的礼物。
可说他有心吧,他竟然没坚持。
难不成还有什么,比这滩羊皮更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