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督帅道别后
许平安出了丰林县城,走了不到半天路,老远就瞧见东河堡了。
对他来说,这儿就是家了。
隔着老远,许平安就看见几个窈窕身影在路边张望——正是家里那几个姑娘。
她们早几天就收到信儿,知道许平安这几天要回来。
木婉容带着姐妹们天天在这儿守着,今天总算盼到自家郎君骑马归来的身影。
许平安脸上绽开笑容,策马来到姑娘们跟前。刚翻身下马,姑娘们就围了上来,跟着木婉容齐刷刷行了个礼。
“奴…………奴家恭迎郎君。”
木婉容话没说完就哭成了泪人,一头扑进许平安怀里,“郎君可算回来了,呜呜……………………”
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木婉容,还有旁边抹眼泪的木婉清和小叶,许平安心里也酸酸的。
这趟去京城论功行赏,前后折腾了小三个月,说不想家那是假的。
回头望望跟上来的队伍,许平安柔声安抚:“我先去安顿些杂事,你们回家等着我。”
等姑娘们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许平安带着人马进了东河堡。
张长林手脚麻利地安排好车马店,乐呵呵回来禀报:“伯爷,车马店都收拾利索了,您随时能用。要不现在去看看?”
许平安点头应下。
转眼功夫,众人就来到挂着【田家老店】招牌的车马行前,正碰见伙计们往下摘匾额。
许诚也汇报说,已经派人联系了木器行。
新牌匾明天就能送过来。
车马店大门建得特别宽敞,进出马车特别方便。
这些条件都很适合安置骑兵。
许平安抬脚走进前院。
院子挺宽敞,左右两边都是两层厢房,每边两间总共四间。
许平安推开厢房门,看见屋里建了长长的大通铺。
一间屋子挤挤能睡二十号人。
光是前院这两排上下厢房,住一百六十人不成问题。
许平安点点头,这地方确实符合要求。
转到后院,这里隔成了几个小院子。
管事许诚和几位军官就在这儿办公。
侧面还有条长长的马厩。
骑兵们的战马都能在这儿安顿。
地方既然定了,具体事务不用许平安操心。
几位军官把带来的百来号骑兵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百人算是许平安的亲兵。
他们的开销都由许平安负责。
许平安定的标准是:每月工资两贯,伙食费一贯,养马费一贯。
光工资这块,在大晋就算高收入了。
伙食费是晋军老规矩,当兵吃大锅饭的话,每月伙食标准折合一贯。
成了家的士兵可以领这笔钱自己开伙。
马费就是马匹的草料钱。
大晋这边草料价格,一捆十五六斤的草大概卖二十文。
黑豆价格一石要500到600钱,麦子更贵些,一石得700到800钱。
一匹战马每天得吃15斤草料(正好一束),还要配5斤豆麦(也就是半斗)。
算下来养匹马的开销,顶得上养五六个大活人。
光是这百来人的骑兵队,许平安每个月就得花四百两银子,一年下来足足四千八百两。
在大晋地界养马本就不易,养这么一大队骑兵更是烧钱的主儿。
再说这养马可是个技术活,遛马、喂料都得有专人伺候。
好在骑兵队里多是草原上来的牧奴,伺候马匹那可是老本行。
等大伙儿住进由车马店改成的临时营地后。
许平安给普通士兵每人发了五两银子,军官五十两,说是安家费。
全军上下自然欢天喜地。
这百来号骑兵可是许平安的嫡系班底,当然得好好笼络着。
顿完军营的事,又谢过张镇守白天的帮衬。
许平安这才抽身往家赶,急着回去看看几位女眷。
离着老远就瞧见许家宅院。
大门敞得老开,门前挂满灯笼彩绸。
许平安封了伯爵回乡,这在东河堡可是百年不遇的喜事。
这几日军堡里的都尉们跟走马灯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连县城府衙和督军府的官员们也都送来贺礼。
不过主人家没回来,宅子里又都是女眷。
来客们留下礼单名帖就识趣地走了。
许平安前脚刚到宅门口。
后脚就有管家带着几个仆役迎上来。
接待外客的事木婉容交给了青山村的几个女工。
如今这些姑娘已经被木家姐妹调教的十分懂事,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把迎来送往安排得明明白白。
许平安没急着进门。
等送礼的家仆都走光了,他才牵着马进了自家院子。
前脚刚跨进院门,正在清点礼品的几个丫头赶紧跪下来请安:“奴婢给主子道喜,恭贺主子高升!”
许平安笑着点头,随手给她们发了赏钱。
听见动静的木婉容带着小叶迎出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圆饭,聊着这些日子的离别琐事。
酒足饭饱后,木婉容捧着本账册递过来:“这是县衙和督军府这几天送来的贺礼。”
许平安翻开一看乐了——丰林县令送了套文房四宝,督军府周大人送的是北蛮良驹。
县主簿送来珍藏版五国史书,左司卫张魁赠了把宝刀。
东河堡都尉托人捎来五斤岭南好茶,醉仙居三娘和酒行杜会首备了套白银酒具,布庄钱老板还送了四匹上等丝绢。
后边林林总总还有瓷器布帛,看得许平安眉开眼笑。倒不是图这些物件,关键是这份人情往来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月上梢头时,仆人们收拾好主屋来请安歇。
等烛火熄灭,木婉容像只温顺的猫儿蜷在许平安怀里,听他讲上京述职路上的奇闻趣事,时不时轻呼出声。
说到虞家姐妹和钟玉征的事,木婉容暗自叹气却也没多言语。
自家夫君这般出挑,往后身边多几个红颜知己,怕是免不了的。
只求郎君能顾念自己这个结发之妻。
对自己好一些。
许平安看着木婉容那有些自艾自怜的表情,调笑着说道。
“娘子,今日天色不早。”
“侍奉郎君就寝吧…………”
说着,便拉上了罗床的布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