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御皇帝蒋山河风寒痊愈,这几日心情极好,此刻正在老太监来福的陪伴下,在御花园散步。
瞅了瞅四周红墙绿瓦,在一棵龙爪槐树下停住脚步,伸手捏了捏枝条,笑道:
“来福,朕观这枝条隐隐泛绿,快开春了啊。”
“是的陛下,钦天监官员说,今岁乃大吉之兆,我大御边关战事,应该能化解了。”
“哈哈哈,但愿如此吧。”
蒋山河很开心,四面王旗送到西北战场,应该能与匈奴言和了。
接下来,便是全力收复雄谷关与东北二州。
一切顺利的话,在来年冬季之前,还要收复北寒关,与匈奴会师北方草原。
“陛下圣明,依老奴所看,我大御今岁必能收复失地。”
“哈哈哈,好。”
随手丢弃枝条,双手负于身后仰望苍天,呼出一口长气:
“来福啊,在此之前,朕是不是该敲打敲打这位安北侯了?”
来福低头:
“是该敲打敲打了,一介布衣出身,仗着打了几场胜仗,竟敢藐视皇权,目无圣上威严。”
蒋山河双目微闭,胸膛剧烈起伏一下,随后嘴角挂起冷笑:
“传信给虎卫营,让典满将驻地扎到雄谷关下,以巡防为由,压制安北侯活动范围。”
“是。”
来福得令刚走出御花园,在月亮门处被一道急匆匆身影,差点撞倒在地,拍了拍身上,立即呵斥出口:
“大胆奴才,什么事毛毛躁躁的,弄脏了咱家衣裳。”
传令兵连忙低头行礼:
“公公容禀,是虎卫营传来急报。”
来福狠狠瞪了一眼传令兵,接过他手中信件:
“滚出去。”
“是。”
知道是虎卫营传来的消息,不敢耽搁,转身又返回御花园:
“陛下,虎卫营急报。”
“哦?”
蒋山河随意接过信件,展开。
只扫了一眼,呼吸立即加重,手捂着胸口一时喘不过气来。
见状来福大惊,立即上前扶住蒋山河,大声招呼一旁宫女太监:
“快,快传太医。”
同一时间。
江府。
江万年手中捏着大公子江超传来的密信,一张老脸笑得皱纹不停抖动:
“哈哈哈哈。”
“干得好。”
“就应该这么干。”
看了一遍不过瘾,再从头仔细看了几遍,脸上皱纹都要扩散到脖颈了。
“哈哈哈。”
见爷爷这么开心,江莹莹也不练字了,来到近前:
“爷爷,又有什么好消息啦?”
这几天爷爷的笑容,始终没离开过脸上。
她可好久没见到爷爷这么开心了。
“哈哈哈,莹莹啊,你过来看看。”
将信件递到江莹莹手里,江万年张了张嘴,缓解一下脸部肌肉:
“这是你爹爹传来的消息。”
江莹莹展开信,立即被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虎卫中郎将典满被俘,营盘被安北侯骑兵踏平。
再往下看,越看越心惊,一只小手捂住嘴巴,水汪汪大眼睛眨巴眨巴:
“爷爷,这是真的吗?”
“哈哈哈,你爹爹传来的消息,岂能有误。”
小姑娘看不出其中猫腻,自然不清楚里面的博弈,向爷爷急切询问道:
“爷爷,安北侯这样做,不是在公然挑衅朝廷嘛,陛下会不会......”
“哈哈哈,陛下不但不会责罚安北侯,还要嘉奖呢。”
“嘉奖?”
江莹莹懵圈了,打了皇帝的亲军,不但不会受到惩罚,还要嘉奖?
“爷爷...这......这是什么道理呀?”
“哈哈哈。”
江万年宠溺的揉了揉宝贝孙女脑袋,心中极为畅快:
“这你就不知了吧。”
“信中说,安北侯到虎卫营要账,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
“可典满仗着陛下亲军将领身份,强压安北侯一头,想必正合了此子心意吧。”
说到这里,江万年捋了捋胡须,笑得像只老狐狸:
“依我看,陛下得知此事后,为了找回颜面,其他三大营也应该动一动了。”
“届时,还有一台好戏登场。”
听到其他三大营也会动,江莹莹有些担心了:
“爷爷,那爹爹那边......”
“哈哈,这点莹莹不用担心,我已传信给你爹爹,玄武营不光要动,还要大动特动。”
“啊?我爹爹还要大动特动,这样安北侯会不会......”
她的担心说完,可江万年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单手捋着胡须,目露精光,口中喃喃自语:
“安北侯既然想演戏,那么老夫便配合你一番。”
“你不是要展示武力么,老夫让你尽情的展示。”
“希望你,别让老夫失望吧。”
午时。
皇宫门外。
赵无极匆忙下了马车,在一众小太监陪同下,快步来到皇上寝殿。
还是站在那个位置,语音十分焦急:
“陛下,老臣听闻陛下风寒加重......”
“无碍。”
屏风后,蒋山河服用了太医煎的药,气色虽恢复了一些,说起话来依旧有些无力: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陛下。”
“说说吧。”
闻言,赵无极一张老脸阴沉的要滴水,他万万没想到,安北侯竟敢突袭虎卫营,并抓了主将典满:
“陛下,依老臣看来,这安北侯借要债的幌子,分明是意图谋反。”
“咳咳......接着说。”
“虎卫营是陛下亲军,安北侯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给陛下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里,赵无极恨的咬牙切齿。
区区一个奉阳府总兵,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地盘,享受短暂生命时光,却三番五次到中原挑事,是谁给你的狗胆。
“老臣建议陛下下旨,三大营齐动雄谷关,安北侯如若不给出个合理说法,便昭告天下他意图谋反。”
“失了民心,雄谷关不攻自破。”
屏风内短暂安静了一会,传来蒋山河声音:
“此事,交由谁来做呢?”
赵无极双眼微眯,在来皇宫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江万年不是辞官了么,他儿子江超可还攥着玄武营统帅的职位。
此战正是个机会,无论你表现怎么样,都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陛下,老臣建议玄武营主将江超,全权处理此事。”
“四大营中,只有玄武营有攻城器械,安北侯若是执意不放人,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我军攻城战法。”
屏风后,蒋山河让来福扶自己坐起,捋顺了气,开口道:
“这样做,不是彻底与他撕破了脸么。”
赵无极立即接话:
“陛下,安北侯虽兵强马壮,可兵士不多,三大营齐动,意在威慑。”
“等西北战场撤回兵马,才是彻底决裂之时。”
“这次威慑安北侯,如果有机会,便直接攻城拿回雄谷关控制权,如果没机会,也要他认清自己的斤两,老老实实将人放回来。”
蒋山河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三大营肯定是要动的,不然这安北侯真以为朝廷怕了他。
一味的忍让,更助长他嚣张气焰。
“好,朕这就命江超,领三大营齐动,进军雄谷关。”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