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辞去工作,想了好多种报复他的办法,但都不够解恨。一次偶然的巧合,我认识了一位老木匠,他已经老得不能再做木工了,一生都是一个人,也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把手艺找个继承人,我就这样在他身边学了三年木工。鲁班术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好巧不巧啊,就在我师父去世半年后我打听到沈钊打算投资一家酒店,地址已经选好了,当时在找施工队,我混进他选中的施工队里,呵呵......虽然他不是第一个死在这栋楼里的人,但他那群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就当为民除害了。”
汤学恺脸上还挺自豪的,他从布包里拿出一本开线了的线装书,封面已经不知去向。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应该是记载悬梁咒的下咒方法,一张合照从书页中滑落,是一对青涩的男女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站在一棵大大的椰子树下,身后就是蔚蓝的海水,还有层层白浪翻涌着。
这张合照就是汤学恺和女友在毕业前拍的,每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把这张合照拿出来看看,复仇的动力就有了。汤学恺哆嗦着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他轻轻抚摸照片上女人的脸庞,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快三十年了,我给你报仇了,当初那些逼迫你的人全都和你一样吊死了,可惜你没有看到......我也快了,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汤学恺把合照装进衣服口袋,用袖子抹掉眼泪突然仰天大喊:“姓沈的,上吊的滋味如何?还有那几个害人精,你们全都逃不掉!我知道你们还藏在酒店里,悬梁咒加上噬魂池,因为你们而死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如果这些死去的陌生人知道他们是因你而死,你觉得你会不会魂飞魄散?”
噬魂池又是什么东西?难道那方水池地下还有猫腻?
姚寅笙拉住汤学恺的手臂,“你说的噬魂池是不是酒店后面那方泳池?你也在里面下咒了对不对?”
汤学恺轻蔑地翘起嘴角,“是!当年我一共在这里布下两个咒,一个......就是你们已经破解了的悬梁咒,还有一个就是噬魂池。沈钊和那群狐朋狗友们蛇鼠一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担心他们死不了,所以准备了两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结果啊,虽然死的不是他们,但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儿,他的那群同僚的后代大多都淹死在噬魂池里了,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大厅中肆意回荡,姚寅笙猛然意识到,汤学恺分明是故意露出破绽!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在他眼中绝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值得向世人炫耀的毕生杰作。想到这里,姚寅笙心头一震,难道他不仅要让沈钊魂飞魄散,还要在最后一刻亲自向那亡魂揭露整个复仇的布局?就像猫戏老鼠般,先让沈钊在滔天怨气中彻底癫狂,再以雷霆手段将其彻底泯灭,让这场复仇在对方最绝望的时刻达到高潮?
汤学恺拉开姚寅笙的手,“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呵呵呵......没错,我今天来就是要让沈钊还有那几个畜生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越生气越好,我这里准备了好东西伺候他们。至于你们几个......你们放心,这最后一战我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不是你们把我抓走就是你们给我收尸,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说罢,汤学恺突然将那本泛黄的线装书抛向姚寅笙,书页在空中哗啦作响。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斩断与尘世的最后一丝牵连,这本陪伴他多年的古籍,曾是他仅存的珍视之物,如今也被他如同弃履般随手丢弃。
看着手里的线装书,姚寅笙问:“你什么意思?”
“这里面记录了噬魂池的破解方法,等我办完事了你照着书上的办法把噬魂池破解,整栋酒店就没问题了。”
这人还怪好的,还帮忙善后。但姚寅笙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她跨出一步挡在汤学恺面前,“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封印了他们?要不然为什么他们从不作祟?”
汤学恺眼神越发阴暗,他吊着眼睛凝视姚寅笙,“因为我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罪行,他们这几个畜生死有余辜,生前他们花钱托关系把这些龌龊遮盖得严严实实,死后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说实话我确实等待有人发现悬梁咒的一天,这预示着我可以再次讲起他们的暴行,让越来越多人知道他们的‘光荣事迹’,多好啊。”
汤学恺的眼中燃烧着病态的执念。他不仅要让沈钊他们身败名裂,更想让这场审判成为全城瞩目的狂欢。他想象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死后还被扒光尊严,在烂菜叶与臭鸡蛋的腥臭中游街示众,连带着他们的家眷都要承受世人最恶毒的唾骂。此刻的他已然化身为命运的操盘手,沈钊等人不过是他掌中蝼蚁,连垂死挣扎的资格都被剥夺殆尽。
姚寅笙的手在身侧打了个手势,花喆文和胡承亮也围上来,汤学恺冷笑一声,“怎么?你想拦住我?”
“确实想,因为这栋酒店里还有很多鬼,尽管你的目标明确,但你也不能保证其他因悬梁咒和噬魂池而亡的鬼魂会坐以待毙。而且我们之前就奇怪,为什么我们在酒店大兴土木敲开天花板都没有一只鬼来干扰,也就是说这栋大楼里应该藏着某样令他们害怕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得答应我的要求,我要让沈钊他们再死一次,我要他们亲自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