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桐面色泛红。
“你帮了我,我不该让你为难。
但我阿爹许久不曾归家,我多方打探都没有半点消息,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家中因为此事病倒了好几个人。
听闻王爷成了东海水师的统领,我能
陆公子,我......我能问你吗?”
陆启文莞尔。
这魏若桐的性子还真是直接。
说话也直。
还挺可爱。
“你想问,你阿爹何时能归家?”
魏若桐忙不迭点头,期盼的望着他,“能,能问吗?”
“可以。”
“那我阿爹何时能归家?”
陆启文不自觉就笑了,“魏姑娘回去等着吧,左右不过三五日,姑娘与家人所盼皆可如愿。”‘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依着他们的计划,让秦岳一行人在营中当几天“白脸”,王爷自会趁机当一回“红脸”。
上一任将军自杀牵涉到的将士们,很快便会重获自由。
一缕光顺着屋檐而下,打在陆启文的脸上,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压在魏若桐心上的大石彻底落下。
她欣喜的给陆启文鞠了一躬,“多谢陆公子。”
“告辞。”
陆启文放下车帘,让车夫赶车回王府。
其实,他也要谢谢魏若桐。
若非魏若桐的出现,他还想不到这雪中送炭的法子。
王爷最近虽未直接给军营中的将士好处,却在外头照拂了不少将士家眷。
待后续在军营中推行新制,双管齐下,就不信这些将士不服王爷。
......
翌日一早,张牙子就来寻陆启文。
“陆公子,卖主一听是你家主动降价一百两,您看看,九百两的价格可以吗?”
陆启文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他。
“劳烦你去帮着办过契手续,多的银钱,还请帮忙买一辆马车,两个促使婆子,一个门房,剩下请你喝茶。”
张牙子一算,约莫能余下五两银子的“茶水钱”,这可有点少啊。
面上仍旧笑着道,“多谢陆公子,保管给你把事儿办的妥妥帖帖。”
陆启文点头,“尽量挑好的,我家以后常住府城,许多事可都要麻烦你。”
一听这话,张牙子心里又高兴起来。
“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这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啊。
张牙子乐颠乐颠走了。
开铺子,买宅子,接连花钱,将王爷给的话本子分红花了一大半,陆启文略有些心疼。
提笔就写了一封信。
小六吾弟,为兄已将府城房舍安排妥当,往日话本分红已花去大半,待家人皆到府城生活,日后开销甚巨......
奈何为兄不会写话本,不然也可为吾弟分忧,只盼吾弟闲暇之余多多努力,一家老小之生计,皆维系吾弟一人之笔尖......
写完,陆启文勾唇一笑。
他都写到这个地步了,“麒麟先生”总不能继续偷懒了吧?
而远在陆家村的陆启霖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郑氏笑着道,“一想二骂三念叨,不知道是谁正念叨咱家小六呢。”
陆老头很是得意,“最近念叨我孙子的人可多了。”
好些从他爹那一辈就断了亲戚,近来也陆陆续续来他家走动了。
“少得意,大哥说的话你可记住了吧?”郑氏嗔了他一眼。
“这还用大哥说?谁的礼我都没收,茶水果子钱倒是倒贴不少。”
陆老头假意心疼,实际上可得意了。
扬眉吐气,不过如此。
正说话间呢,就听见村南那锣鼓喧天。
这动静很是熟悉。
还未出门,就见里正匆匆跑来,“顺三哥,丰收,六郎,快快,你们全家都随我去村头,大喜事啊。”
陆老头递给他一杯水,“你也是上年纪的人了,跑那么快作甚?”
里正摆摆手,哪里管的上喝水,一脸兴奋道,“县令大人来了,就在村南,给咱们送来一块石碑,快让六郎去揭啊。”
陆老头傻了眼,“考个案首这么多好处呢?”
连县令都要送石碑来?
这十里八乡听都没听过。
虽然没听过,但陆家人还是很高兴。
陆启武一把捞起陆启霖甩到背上,“小六,二哥送你去。”
说着,整个人如同飞箭一般朝村南跑。
“哎,小二你慢点。”陆家人笑着跟在后头。
一路上,里正拉着陆老头的手,激动不已,“顺三叔,你好福气啊,教出了这么三个孙子,晚上做梦都会笑醒吧?”
“哈哈哈,我平素也没教他们什么,都是他们自个儿长的,哈哈哈。”
陆家人匆匆到了村南牌坊那,就见一众村民早就到了。
见是他家来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对面,站着县令魏宇以及一众差役,他们的身后则是一块巨大的石碑,此时正被红绸盖着。
陆启霖长舒一口气。
这么多人,幸亏二哥给他半路放下来了,不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多丢人啊。
见人到了,魏宇大声道,“陆案首,王爷指明要你来揭红绸,快些上前。”
村民们议论纷纷。
“啊,这是王爷送陆六郎的,还是送咱们的?”
“说了给陆家村的,就是让六郎去揭呢。”
“依我看,是看在六郎份上赏我们的吧?其他村没有这个呢。”
“哈哈,那就是陆家村头一份啊!等下次去我媳妇娘家,我可得好好吹一波!”
“轻声些,看看石碑写了啥好话!”
陆启霖朝魏宇拱拱手,“大人,回乡之时学生不曾听闻王爷说要赐碑。”
根本没有提及此事。
魏宇笑眯眯道,“王爷信上说,府城路远,命本官就地找人刻的。陆家村人历经山匪一事,当的起这块碑,陆案首放心揭。”
陆启霖这才上前一步,拽着红绸用力一拉。
闾里存义风。
碑文显露,魏宇朗声道,“王爷说陆家村民风淳朴,危难时刻能够守望相助,急难与共,特此赐石碑给陆家村。”
“天地有正气,闾里存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