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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必输局?”

血色大殿前,李十五语气尤为惊愕,赌修的这十场赌局皆是必输局,这算什么道理?

白曦缓缓点头:“是这样。”

“只是曾经也有人说过,前九场赌局是必输局,最后一局则不一定。”

“究竟如何,无人说得清!”

白曦凝望着夜色,接着道:“十五,你知道赌坊之中那些赌客,其中什么人最疯狂吗?”

李十五道:“是那些输到一无所有,却依旧嗜赌成性之人,他们最疯狂,也最无可救药。”

白曦点头:“不错。”

“最疯狂的赌客往往不是赢家,而是输家。”

“他们才是为赌而生,为赌而死,甚至不惜为赌付出一切。”

白曦缓缓吐出口气:“而经历一场场必输局的赌修,就是这般的人。”

“无人知道他们输掉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白曦回过头来:“十五,若是你知道前面有着一场必输局,且需要付出的东西已然超过自己所能承受,你还愿意进行这场赌局吗?”

李十五沉默,他不知如何回答。

白曦笑了笑,摇头道:“可那些赌修愿意啊,他们之疯狂,心里那股狠劲儿,远超世人想象。”

“因此这十局,乃是必输局。”

“现在明白了吧,赌徒之中赢家不可怕,最可怕的,恰恰是那些输家。”

李十五点了点头:“道理我懂了。”

“好比去我现在去赌坊之中,对着一个赢了千金的人说一句‘恭喜发财’,他可能毫不吝啬赏我一锭金子。”

“可若遇到一个输红眼的输家,他估计毫不犹豫一刀将我捅杀,再将我身上财物搜刮干净,转头继续去赌。”

“因此一直赢下去的人,他们顶多算运气好,其实并不怎么可怕。”

“唯有那些输掉一切,却依旧毅然决然赌下去的人,才最令人胆寒。”

李十五长长松了口气,又望了掌中那只骰子赌虫一眼:“因此,才是十场必输局啊。”

“在‘赌’这条路上,唯有他们能走到最后,也只有他们,才是这世间最虔诚的赌徒。”

李十五心下一动,连忙道:“第一局名为‘灵堂阳寿局’,而之前那老者让我以亲人作赌注。”

“莫非这第一局,就是输掉他们的阳寿?”

“第一局代价便是这般大,那之后的九局……”

一旁,白曦目光深沉:“之后的每一局,赌注会越来越大,甚至大到远远超出你我想象。”

李十五闻言,无奈一笑道:“大人,我连这第一局都赌不了,因为我根本没家,也没亲人啊,甚至师兄弟也没有了。”

白曦微笑:“嗯,别太骄傲。”

下一瞬,突然就此匆匆离去,似有什么急事。

夜幕深沉,四下草木无声。

李十五将赌虫紧紧握在手中,喃声道:“真的有人愿意以亲人性命,去开启这第一场赌局吗?”

“纵火教,落阳……”

片刻之后,李十五不由觉得一阵头疼。

只因他手握一只戏虫,一只赌虫,偏偏到头来一只也用不上,他也不可能学着谷米子那般,花二十年时间将自己化作一只悬丝木偶,再让他人操纵。

也是这时。

一道异常熟悉,尤为爽朗的年轻男声,突然自夜色中响起:“李十五,可得入我教啊!”

李十五侧身望去,一袭湛蓝道袍身影,此刻缓缓自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就这么微笑望着自己,是落阳。

少顷之后。

两者各搭了一把青翠竹椅,在五脏殿外并排而坐,望着天上寥寥几颗星辰,一时间谁也没说什么。

终于,落阳忍不住了。

“李十五,我现在还没死诶!”

“额!”

“你难道一点不好奇其中缘由?”

“不想!”

“这么久不见,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至少说一句‘恭喜归来’吧!”

李十五想了想道:“有!”

“是什么?”,落阳眼神一亮,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滚!”

“……”

二者间,又是无话起来。

李十五把玩着手中那只赌虫,忽然道:“你也是通过这枚骰子,修得‘赌’吧!”

落阳点头:“不错。”

接着道:“当初我去菊乐镇寻那赌妖,就是为了这只赌虫,结果自己差点折在那儿了。”

李十五打量身旁人一眼:“入金丹了?”

“对,还是以八道力之源头入的,毕竟我在黄纸上吹了这牛,自然得做到才行。”

“那你脑海中被封印的记忆,如今恢复了?”

“还没,三长老说还不到时候。”

“既然如此,赌之十局你渡过几局了?”

“一局而已,算是一名‘赌徒’。”

李十五沉默几瞬,又问:“你第一局如何渡过的,可还记得?”

落阳摇头:“我记得这一局挺容易的,不过你也晓得,我这份记忆是我教三长老重新编织的。”

一旁,李十五突然冷声起来:“你小子当初以自己命赌我必成国师,不会也是十局中的一局吧。”

“毕竟国师早已定好是听烛,那根本就是一场必输局。”

落阳忙道:“怎么可能!”

“这一局的确是必输局不假,只是根本不是十局中的一局。”

说着说着,落阳神色亢奋起来,猛地起身道:“李十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纵火教整整五万教徒啊,在这几年间,皆以自己这一条命,下注了一局必输局。”

“咱们之所以如此,是在为人族‘破冰’蓄势。”

“蓄势,蓄势你明白吗?”

落阳话语声很大,在这寂静夜里尤为响彻,他双手乱舞,语气狂热道:“而我落阳,能作为其中一份子,亲身参与这场旷世之变。”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最拿得出手的一件谈资,也是最不后悔之事……”

身后,李十五就这么默默听着。

只是他看到,在落阳脖颈位置处,有着一道颜色极淡的红痕,就好似他头颅已经掉落,而后重新拼接好的一般。

“李十五,你理解我此刻这种心情吗?以区区蝼蚁之身,谋惊天之变,这何其壮哉啊?”

见这一幕,李十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双手皆竖起大拇指。

“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