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江还有些犹豫,吴用继续劝道:
“哥哥,据我所知,那蔡攸虽为蔡京的长子,但翅膀硬了之后,他另立门户,反而与蔡京在官场上互相倾轧起来。
而蔡京与童贯,这两人结盟多年,互为助力,一人主管文官,一人掌管军队,权倾朝野。
因为蔡京的关系,那童贯本就和蔡攸不是一路人,现在更因为童娇秀的事,童贯肯定对蔡攸恨之入骨。
如果这时候,我们能转投童贯,并帮助他处理掉那蔡攸,我想那童贯一定会倚重我们的。”
“这。。。”
宋江满脸惊讶的看着吴用,真是被他的这个心思吓到了。
见状,吴用索性直白的说道:
“哥哥,你真的以为那蔡攸会真心待我等?”
宋江也不傻,沉吟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吴用,问道:
“可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我们是蔡攸的人,那童贯怎么可能接受我们?”
听到这话,吴用“嘿嘿”一笑,说道:
“哥哥,你这刚下山还没多长时间,怎么就把咱看门的手艺给丢了?”
“嗯?你什么意思?”
“投名状啊!”
“投名状?”
见宋江还没明白,吴用凑近他的耳旁,轻声低语了起来。
听着听着,宋江就被震惊的愣在了当场。
“哥哥,无毒不丈夫,当断则断啊!”
扫视一眼众人,宋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决然,
“好,就这么干了!”
当夜。
童贯府。
书房之中,童贯盯着童娇秀的画像,正愣愣的出神。
这时,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管家走了进来。
瞅了一眼双眼有些微红的童贯,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肖像画,老管家忍不住哀叹一声: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还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大小姐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您这副模样的。”
被他这么一说,童贯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
“我一生无子无女,得幸兄弟将娇秀过继给我,也算是让我享了几年的天伦之乐。
娇秀这丫头虽然不服管教,但他却会讨我的欢心,看到她,我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说到这,他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揉着眼说道:
“哪想到。。。。唉!”
见状,老管家赶紧拿出丝帕,递了过去。
童贯擦了擦眼泪,看向老管家,问道:
“你找我可是有事?”
管家从袖口中掏出一封拜帖,双手递了上去。
童贯接过拜帖扫了一眼,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用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曾福,你跟了我有三十年了吧,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这宋江本就是那蔡攸之人,又是娇秀的仇人,我怎么可能见他?”
说着,童贯双手一搓,将写着宋江名字的拜帖撕了个粉碎。
见状,那管家一阵惶恐,赶紧说道:
“老爷,您的脾气我怎么会不知?
但那宋江说是来负荆请罪的,还说有天大的消息要告知与您,我这才答应替他传禀一声的。”
“天大的消息?”
童贯沉吟片刻,将童娇秀的画像郑重的收了起来,同时说道:
“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后,就见宋江弯着腰,低着头,小步快走的进到了书房之中。
一进门,他头也不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人,下官宋江前来请罪,还请大人责罚!”
“哼!”
童贯看着宋江气就不打一处来,
“宋大夫为朝廷忙碌,灭了四大寇之一的王庆,建立功勋,皇上奖励你还来不及,又说什么责罚?”
听着童贯话里带话的腔调,宋江更加惶恐,“砰砰砰”的磕头,同时说道:
“大人,这里有隐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您禀报此事的。”
“嗯?”
宋江的话,成功的吊起了童贯的胃口,
“有何隐情,速速说来!”
“是!”
宋江跪在地上,轻微抬头看了一眼童贯,随后又低下头,沉声说道:
“大人,那王庆和童娇秀并未身死!”
“什么?”
宋江的话,好似一道霹雳,将童贯震惊的坐都坐不住了。
他起身快步来到宋江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服,喝问道:
“你说什么?”
宋江被童贯拽着,半蹲半跪的,姿势虽然不舒服,但心里却得意的紧,
“看着老家伙这么激动,定然是对童娇秀格外的看重,看来,我这次赌对了!”
想到这,他盯着童贯的眼睛说道:
“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那王庆和童娇秀真的没死!”
“哈哈,真的,太。。。”
童贯说半截,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闭上嘴,恢复到往常严肃的状态,指着宋江催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说来。”
宋江重新跪好,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月前,我们大军确实围困了那南丰城。
而就在南丰城告破之际,二龙山的林冲带领一伙人,趁乱将王庆与童娇秀救走。
城虽破,但匪首未伏诛,这事重大,我们不敢擅自做主,就派人连夜向蔡攸蔡大人请示。
可。。。可。。。”
宋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童贯的表情。
“可什么,你倒是说啊!”
见到童贯赵佶的神态,宋江心里有了底:
“可蔡大人通过绝密命令说,让下官找两个体型相差不多的人,烧的面目全非后,就说那王庆和童娇秀自知城破必死,自焚而死了。
当时,下官一时糊涂,就按照蔡大人的办法办了。
前些时日回到京城后,蔡大人和下官说,会帮下官争取机会,面见身上给我请功。
我越想这事越不对,这不是期满皇上吗,欺君大罪啊,我一个小小的招安武官,哪敢做这等事。
这几天以来,下官吃不下睡不着的,终于今天鼓起勇气,向您坦白这事。”
说到这,宋江跪着磕头道:
“下官有罪,还请大人责罚!”
听完了这一切,童贯的眼珠一阵乱转,半晌没说话。
宋江跪在地上,心中虽然有底,但也是揪心的不行。
他偷眼观瞧童贯,就见童贯并未看他,而是手捻胡须的琢磨着什么。
无奈又等了片刻,就见童贯对他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嗯?”
听到童贯这不疼不痒的话,宋江心中就是一惊,暗道:
“这什么情况,难道他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
心中虽然猜测,但他也不敢再留下,只能弓着腰退了下去。
送走了宋江,那管家快步走回书房,对着童贯说道:
“大小姐没死,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啊!”
“哈哈!”
童贯大笑一声,显然心情格外的好。
他看向管家,问道:
“曾福,刚刚宋江说的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