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针阁,夜。
烛火轻摇,书案上一封黑金信函静静躺着,透着一股沉重的气息。那是黑曜议会的密函,只有真正踏入医武双巅的强者,才有资格收到。
陈浩身着青衣,神情凝重。他缓缓坐下,指尖一弹,信函封印自开,纸页在空中展开,一道幽蓝光芒跃然而出,凝成一行字:
“陈浩,三月后,黑曜神坛试道开启,你可愿登坛,立命天下?”
短短十余字,却宛如惊雷,击入陈浩心中。
“试道?”王继宗站在一旁,面色难掩震惊,“那可是黑曜神坛,每一代医武巅峰者的终极之路!陈先生,这是天选之令啊!”
陈浩静默不语。他当然知道“黑曜神坛”的意义。那是医武界真正的圣地,无数宗门世家梦寐以求之地。能登神坛者,便能被赋予“正道之印”,从此号令八荒,掌控一域医武秩序。
但神坛试道,每十年才开一次,而且……是血路。
“我若登坛,敌便至。”陈浩目光如电,低声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必不会容我成道。”
王继宗叹息一声:“如今南疆魔骨侯已退,但这天下并不太平。西域隐宗、北地妖灵、东海遗族……他们都盯着你。”
陈浩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玄针阁外,夜色沉沉,远山如黛,星光点点。他目光所及,仿佛能穿透重重黑暗,看到未来的动荡。
“既然给我试道之令,那便走这一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之意,“若我不登坛,那些敌人只会更猖狂;若我登坛成道,这天下便能安稳几年。”
“可你一旦离开,玄针阁怎么办?萧小姐也才刚恢复……”
“我会安排好一切。”陈浩打断了他,“我要她平安活着,不再受这天下风雨所扰。”
他转身,望向墙上的一幅画。那是师父当年赠他的《乾坤针图》,图中有八大针阵、四方封脉、六合归元之法,是医道极境者才能体悟之秘。他曾立誓,要以针破苍穹,今朝看来,此志未改。
“传我命令。”他沉声道,“玄针阁即日起封山整顿,陆婉清暂代阁主,林然为副。凡阁中弟子,若愿追随,三日后随我前往神坛。”
“明白!”王继宗躬身而退。
夜更深,风愈寒。
陈浩却没有回房,而是独自前往后山药田。这是他亲手栽种的数十种灵药,每一株都有他和萧雪共同照料的痕迹。此刻,他跪在药田前,捧起一抔灵土,低声道:
“我此去,或生或死。若我归来,愿与你并肩白头;若我不归……也愿你心中仍记得有我陈浩。”
风中似有呢喃回应,那是天地的回音,亦是命运的宣告。
……
三日后,晨光微曦。
玄针阁山门大开,百余弟子整装待发。陆婉清一袭青衣,面容坚定;林然手执长针,目光炯炯。更有九曜卫三十人随行,披甲列阵,气势如虹。
“陈先生,请!”众人齐声呼喝。
陈浩骑一匹墨麟兽,缓缓现身。他一身白衣如雪,神情肃穆。望着山下远方,他知道,那是一条无人踏足的道,是通往神坛之路,亦是挑战命运的孤行。
他举起右手,轻轻一挥:
“出发!”
长风如刀,吹得战旗猎猎。一行人破雾而去,踏上通向神坛的试道。
……
数日后,东海。
一座神秘孤岛自海面浮现,岛上山崖之巅,一位老者缓缓睁眼,口中低语:“陈浩动了。”
西域沙漠深处,隐宗古殿中,一名裹在金纱之中的女子望向北方,轻声笑道:“针破苍穹,未必能破我命数。”
北境雪原,妖灵族圣地,冰封祭坛缓缓裂开,一道巨大阴影睁开竖瞳,呢喃低语:“医者陈浩,值得一战。”
而在中原之外,一艘幽冥巨舟漂浮于雾海之上,船首之人穿黑金长袍,手执天秤。他望向中原方向,神色冷淡:
“试道之令已出,东陆棋局,将由你来破。”
棋局落子,风雨欲来。
而此刻的陈浩,却只身踏上神坛试道之路,心无旁骛,唯有一念:
“这天下太乱,我若不出手,谁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