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环政治部大楼顶层,汉密尔顿望着林耀消失的方向。
随后拿起电话,快速拨通重案组组长哈里的号码:
“哈里,我是汉密尔顿,命令重案组立刻释放林耀那五个手下,用‘证据不足’结案。”
听筒里传来重案组组长哈里的犹豫:“可是汉密尔顿,他们可是……”
“我说放!”
他骤然提高声音,道:“别让廉政公署的人闻到血腥味。”
挂断电话,他对着落地窗外的霓虹调整领带,镜片后的眸光逐渐冷下来。
随后重新拿起电话,当指尖按下汉克斯的号码时,他已恢复了英伦绅士的沉稳:
“处长先生,我刚和林耀谈过。”
他刻意加重“谈过”二字
“谈的怎么样?”电话那边,汉克斯问道。
“很遗憾,他对我们的‘橄榄枝’毫无兴趣,甚至用廉政公署威胁我释放他的手下。”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汉克斯的声音带着老牌殖民者的阴鸷:
“和雷英东一样的硬骨头?”
“比雷英东更棘手。”
汉密尔顿转身凝视墙上的港岛地图,指尖戳向油麻地区域,道
“他在底层势力中渗透极深,今晚那五个小混混,不过是他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沉默持续了十秒,汉克斯忽然轻笑一声:
“听说你父亲当年在马来亚对付游击队时,最擅长‘丛林清剿’战术?”
汉密尔顿瞳孔微缩,往事如毒蛇般爬上后颈。
“处长的意思是……”他喉结微动。
“港岛不需要第二个雷英东。”
汉克斯的钢笔重重顿在纸上
“更不需要有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建‘地下王国’。
“明天的高级警务会议,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汉密尔顿望着窗外明灭的灯火,忽然想起林耀离开时哼的那首老歌。
他勾唇露出森冷的笑,道:“明白,我会让那些香江的‘杂草’,在太阳升起前学会臣服。”
凌晨三点,警务处地下档案室。
汉密尔顿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将最后一叠文件塞进碎纸机。
当“林耀”“天耀集团”“雷英东”的字样化作雪花般的纸屑时,他摸出怀表看了眼。
距离高级会议还有五小时。
表盖内侧,家族纹章与女王头像并列而刻。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永远别让殖民地的泥土,弄脏贵族的皮鞋。”
窗外,启德机场的航班正划破夜空。
汉密尔顿望着那些闪烁的航灯,忽然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当太阳升起时,港岛的江湖,该下一场“英伦暴雨”了。
……
深夜的西贡码头,咸腥的海风卷着霓虹碎光扑上码头。
乌蝇带着四个兄弟从车后座下来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淤青,却掩不住眼底的狠戾笑意。
林耀靠在黑色轿车旁抽烟,火光在他镜片上跳了两跳,扫过乌蝇小臂上渗出的血迹:
“先去金三角治伤,这段时间别去港岛露头。”
“耀哥,那几个鬼佬警察下手真他妈黑。”
乌蝇吐掉嘴角的血沫,从裤兜摸出半截被踩扁的刀片,续道:
“要不是桑迪大状的律师函来得快,老子差点把审讯室的铁椅拆了——”
“放心,你们的努力有回报,利兆天炸成灰了。”
林耀忽然掐灭雪茄,火星溅在潮湿的地面上滋滋作响。
五个年轻人瞬间噤声,互相对视的目光里腾起灼热的光。
利兆天终于死在爆炸里,连带那些藏在暗处的保镖,全成了警方报告里的“不明身份尸体”
因为c4药量够大,他们全被炸的面目全非!
“死得好,想……”
青龙堂成员阿杰啐了口带血的唾液。
“阿杰。”
林耀抬手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巡逻的警车,道:
“爱丁堡枪战和太平山的爆炸案,鬼佬不会放弃,会继续追。
“你们最近收敛点,别让政治部抓住尾巴。”
他从车里拎出4个信封,里面是整齐码放的港币,道:
“后事我会处理,你们四个去金三角避风头,乌蝇留下。”
……
深水湾53号的雨幕中,黑色劳斯莱斯如蛰伏的野兽碾过碎石车道。
利云天推开车门时,额角青筋跳动。
作为利家三弟,他刚从雅加达飞回来,西装内袋还装着南洋黑帮的结盟协议。
廊柱上的鎏金雕花在闪电中扭曲,恍若马尼拉唐人街那场血腥夜袭。
10年前,大哥利兆天为救他挡下三颗子弹,而二哥利孝天那时候却在伦敦读书。
“三少爷,大少爷的遗体……”
管家老陈的声音被惊雷劈碎。
利云天踩着湿漉漉的红地毯上楼,听见二姐利惠天的哭号从会客厅溢出:
“二哥人呢?”
他停在楼梯转角,望着墙上的家族合影。
大哥搂着二哥肩膀,他站在最边缘,手里还抱着被二哥砸烂的玩具枪。
书房门半开着,雪茄味混着雨水腥气扑面而来。
利孝天坐在真皮转椅上,指尖夹着的古巴雪茄燃到尽头。
“三弟,你回来了,看看这个。”
扔过来的文件夹里,太平山别墅爆破现场照片刺得人眼疼。
“必须报仇!报仇!”利云天怒吼着。
利孝天盯着冰柜里只剩残肢的利兆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嘴角的笑意。
防腐液的刺鼻气味混着香奈儿五号香水味。
小妹利惠天还在走廊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他的目光却被大哥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吸引,此刻,表冠还沾着未擦净的脑浆。
“三弟,你太冲动了。”
利孝天转身时已换上悲痛欲绝的表情。
镜片后的眸光却在利云天攥紧的拳头上游走。
“警务处早有定论,这是黑帮火并。”
“你以为施压就能让汉克斯把枪口对准自己?”
他故意在“汉克斯”三字上加重语气,看着利云天额角青筋跳动。
心中暗笑!
这个在南洋混了十年的三弟,终究还是学不会藏起锋芒。
“大哥的四号仔生意都由你负责,其实这四号仔的股份,鹰国人也有份。”
他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冰柜玻璃,道:
“现在货船沉了,鹰国人的损失该由谁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