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在京都使劲儿折腾,亲叔叔王子腾在外面倒也没有闲着。
一边儿是自己的差事,一边儿还要应对各种麻烦。
幕僚:“老爷,今天这个已经是咱们碰上的第十三波刺杀了。”
“人在暗,我在明。都说暗箭难防,这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尽快想个办法出来才好。”
王子腾嗤笑一声,“办法?”
“办法就是我写了辞官折子递上去,保证就不会有这接二连三的苍蝇了。”
“把人带下去,给我严加拷问,我倒要看看是谁的人。”
幕僚叹了一口气,“这些大多都是死士,家里都被人家掌控着,很少有愿意开口的。”
“无妨,不开口就送他们去死。”
王子腾:“他们敢这么明着动手,就是看着太上皇那边儿越来越势微了,胆子才越来越大。不然放在以前,要敢伸爪子,早叫我给剁了。”
“不行,我还是得再给咱们找个靠山才行。”
幕僚:“咱们站在太上皇这边儿,本来在京里的话,还有四王八公可以互为倚仗,出来的话,倒是有些照应不到了。”
“你以为京里的日子好过?”
“我听说自从方临清回京之后,利用大理寺抓了好多咱们这一派的人。要是老实配合,还能落得个回乡养老;若是不配合,只能是人头落地。”
“呵,我当初还以为他只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这是请了一位杀神回去。”
幕僚看着王子腾,“依老爷这么说,幸亏咱们出来得早了?倒也省得被他找麻烦?”
“是啊,好在咱们出来了。还留守在京的话,被他找晦气还在其次,若叫旁人知道是我把他调回去的,只怕生吃了我的心都有。”
“我就说,跟李祭酒走得近些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幕僚:“……”
不是,这也能扯到李祭酒的头上?
明明是老爷的侄子不成器,还有方临清不做人,竟然还能连累到李大人被骂?
看来老爷是真心讨厌李大人了,那自己曾经给李府递过拜帖的事情一定要瞒住了。
其实说起这个幕僚来,此人的专业性也是人中翘楚。
他自己是读书人,对于李祭酒那种文官有些天然的好感。
不想找工作的时候,没能如愿进入文官集团,竟还阴差阳错到了王子腾这个大老粗的武将身边。
这样的愿望落空,要搁其他人身上,可能早就拍屁股跑人了。
只他就这么绝地逢生地一直干下来了,竟然还得到了王子腾的信重,真可谓是一奇才。
每次王子腾骂李父的时候,幕僚都不太接话,也就王子腾情绪上头才没有留意到他的过分冷静。
“仁儿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以后不会被人再翻出来吧?”
他想着薛蟠的案子,对着王仁的事情也就问得更加仔细了些。
“已然了结,应是不会,他家辞官的折子已经上了,后面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那就好。”
说着,王子腾就不自觉地想要叹气。
自己的一众小辈,为什么一个成器的也没有呢?
王家一共十二房,两房在京都之中,其他十支留在金陵。
按理来说,这么多分支,王子腾想要找个成器的也不难啊,谁想还真就没有一个。
金陵的不成器也就罢了,连自己的亲侄子也不中用。
“叫人好好教着仁儿一些,也不用他多么出息,只守成也已经尽够了。”
幕僚点头答应着,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老爷的愿望虽然不高,但实在不好达成,就大老爷那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人,生下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有好?
要他说,王家上下三代,其实笨得都很统一,只有老爷自己异常而已。
而且家风已经定下了,长成纨绔子弟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能王子腾也觉得靠着自家那些歪瓜裂枣靠不住,所以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到了还算成器的贾元春身上。
“宫里那边儿,把咱们所有的人脉都给出去,再狠狠送些银票进去,一定要保证她在里面能够跟太上皇搭上线。”
“这么多年下来,新皇是指望不上了,就盼着她能受到太上皇重用,到时候尚有翻盘的机会。”
“咱们这个差事不管多苦多累都要顶住,到时候才好用功劳换来一次青眼相加。”
幕僚看他百般算计,最后还是打算把苦往肚子里咽,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那些人刺杀的又不是自己,只要老爷自个儿愿意就成。
说回李纨那边儿。
她正在家歇息呢,就碰见回来找自己的通灵。
“你怎么回来了?好不容易出去玩一回,不在外面多待些时候?”
通灵:“外面没意思,他们光在那里絮叨些场面话,听得就烦。”
“今天贾宝玉刚得了件好东西,是北静王给他的,好像叫鹡鸰香念珠串。”
“怎么样?听着可喜欢?我去给你拿回来?”
见它要走,李纨赶紧拦住,“这个东西不好,咱们用不了,别去。”
“怎么不好了?我瞧着还不错啊。”
李纨知道它不懂,只能把细情给一一说明,“这个东西是圣上赐给北静王的,诗经中说鹡鸰在原,兄弟急难。圣上本来是想拉拢这位异姓兄弟,不想却叫他给了贾宝玉来表明立场。”
“他跟贾宝玉是异姓兄弟了,自然就还是站在太上皇一边儿。所以此物在贾宝玉手里可以,但就是不能在我手里。”
“这种东西自来有数,出处都是记载的,放我手里也用不了,不如以后再说。”
“你不是很喜欢攒这种破烂吗?这次怎么不攒了?”
李纨:“……”
“再这样说话,你会失去我的。”
“我这么千辛万苦地攒,为的可都是咱们两个有丰厚的家底,怎么能瞧不起我呢?”
被她倒打一耙,通灵挠挠头,“我没瞧不起你啊,我是瞧不起你那些破烂。”
李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