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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城延就是这个意思。

可说出来,终究不是那么回事。

他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关系好一下,可以商量。”

话是说的婉转一些了。

可云昭却没有多失望,她只是习以为常的笑了笑说:“你说的也没错,或许认真话,他也能认真的给我一个说法。”

云昭甚至觉得,她要是开口叫他帮自己,谢景墨也眼睛都不会眨的答应。

边塞七年,他们习惯将后背交给对方,这无关情爱,是多年的战友情谊。

只要我敢开口。

只要你答应了。

我就信。

“昭昭,”幕城延知道,云昭心里或许已经不高兴了,可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得问,“你……想过日后如何吗?”

云昭故作不知,“什么?”

幕城延说:“若有朝一日,如今的皇帝走了,新帝即位,你想过,自己之后要如何吗?”

云昭看着远处的夕阳,站的笔直,“我没想那么远,我只知道,如今我当一天太后就要料理好这天下,日后新帝如何,就得看谁上来,若能安稳苍生,让我爹娘那样的穷苦人家有安生生活,对我来说,谁坐这天下之位,我都能接受。”

这是实话。

可云昭知道幕城延不会相信。

她也没多解释。

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说多了也是徒劳。

幕城延看着云昭,固执的问,“那你想过离开吗?”

云昭知道,幕城延说的是回里子拐。

“我是太后,怎么离开?”云昭笑起来,也给了幕城延一个答案,“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

这话,云昭没想细,就这么回答了。

幕城延听着这话,脸色冷了一下,抬头,透过长廊,看见屋子里的谢景墨表情若有所思。

幕城延在回神的时候,云昭已经走进小厨房了。

吃完晚饭。

谢景墨不去抄经了,觉得没意思,不知道哪里找了红薯,坐在院子里烤红薯。

谢景墨看着幕城延在自己对面坐下,眯起眼睛,“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宫门要下钥了。”

幕城延反问,“你怎么不走?”

谢景墨指了指书房,“我还有很多经没抄。”

幕城延指了指眼前跳耀的火焰,“等着吃你的烤红薯。”

谢景墨闻言,动作麻利了一点。

把红薯给幕城延后,说:“你可以滚了。”

幕城延笑起来,拿着红薯,走到了云昭的身侧,“试试,喜欢的话,那边还有。”

云昭坐在凉亭里吃烤红薯。

幕城延弹琴,晚风徐徐。

福海站在一边提醒,“摄政王,宫门要下钥了。”

幕城延笑了一声,“不急。”

说完,片刻后。

又看着云昭说:“我今晚——”

幕城延的声音压低,在晚风中显得低哑,“就不出去了吧?”

云昭拿着红薯的手顿了一下,她缓缓的掀起眼皮。

“什么?”

幕城延停下所有动作,“昭昭,我知道,你听见了。”

幕城延的眼神直接,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云昭。

他之前总觉得,要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是,今天他看见谢景墨那撒娇的德行,恍然大悟自己太温吞了。

他想起余相说的:男女之间,沉迷肉欲。

他其实想跟云昭说。

谢景墨可以的,他也可以。

谢景墨会的,他也会。

他不比谢景墨差。

没有理由云昭选择谢景墨不选择他。

谢景墨日日从云昭的房里出来,虽然谢景墨说自己多想了,可是,他怎么能不多想?

这些话幕城延先说给云昭听,可是一边的福海始终站着,一边错愕的样子,让他实在不好开口。

云昭也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我好像跟你说过的,我们——”

比较合适做朋友,几个字还没说完。

谢景墨便举着柴火棍冲过来了,“喂!你在这里放什么屁呢!你算老几啊,睡这里?!滚!”

幕城延看了眼谢景墨,转而看向云昭。

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眼神失落受伤。

云昭皱了皱眉头,对谢景墨说:“去烤你的红薯。”

谢景墨不情愿,云昭瞪了他一眼,他只要悻悻后退几步。

不过也没走多远。

云昭转头对福海说:“茶凉了,你再去倒一壶来,顺便把那糟心东西给我带走。”

福海知道,云昭这是要给幕城延留面子。

毕竟是年少时看中的人,云昭不愿意叫幕城延难看。

福海把不情不愿的谢景墨带走了。

云昭这才叹了口气,心累的说:“我以为,我之前给你说的很清楚了。”

幕城延问:“为什么?”

云昭说:“朋友关系,是不存在留宿的,你明白吗?”

幕城延盯着云昭,“那谢景墨呢?他为什么可以留下?”幕城延说到这里,口吻急躁,“怎么?他就不只是朋友了?”

云昭说:“我记得他说过-”

幕城延这一刻很上头,他烦道,“我不想听见你说他,我这想问你,你对他,如今是什么想法?”

幕城延的眼神凌厉。

云昭的面色也一寸寸的冷下去。

再开口的时候,云昭的口吻威严,“摄政王,我想你逾越了,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风依旧在吹。

知了鸣蝉。

周围忽然变得非常安静。

幕城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极怒!

“为什么?!”幕城延明白操之过急,不是明智之举,可他忍不住,一刻都忍不住,“你为什么可以原谅他?而我,只不过想跟你远离世事,却因此被你抛开?云昭,我不明白。”

云昭叹气,索性说个清楚,“因为,我从小贫苦,我想给贫苦的人撑一把伞,而你始终是富贵的摄政王,所以你永远也理解不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走,我没勉强过你,如今我也希望你别勉强我。”

幕城延心都碎了。

“怎么到我这里,就是勉强你了?”

“谢景墨就不是吗?”

“云昭,你不公平,我不服气!”

幕城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云昭,眸色里充满了焦躁,他觉得什么东西已经失控,他完全控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