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有话说:
今天,这本书就正式完结了喔……哎哎哎,还有点舍不得呐……
感谢宝子们的一路陪伴……虽然人并没有那么多,但,因为懂得,就够了呢。
本来还想借着第一卷大翻修,冲到百万字看看能不能改个名字啥的……但既然tomato不爱我,那就这样了咯……反正那个啥啥内测,也就是根胡萝卜。你懂哒!
再说了,哪天太太这文真能拍成剧,让我家君君@陈丽君来演玥玥,这“陈丽君·可盐可甜美人穿”的title也挺好,不是么?
祝岁月静好!
有缘再见!
以上。)
一)
韩朗令签一下,司吏便搬出刑具。
拶刑,古代对女犯使用的一种酷刑,也叫“夹刑”,用拶子(木条制的夹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十指连心,痛不可言。
丹娘脸色煞白,忽然大哭:“我认!我认!但和三郎无关!他之前来铺子,只是关心我!并不是什么还钥匙给我!都是我做的!我一人所为!
我回娘家后,趁夜回转,用钥匙开了门,灌了我夫君迷药,再……再……
都是我做的!我一时糊涂,对不起我夫君!”
韩朗:“哦,是么?你腹中之子既然是刘掌柜的,你杀害你夫君,所图何来?”
丹娘:“大人,妾承认杀人便是,何必再问?”
韩朗:“你是说,这都是你一人所为,并无奸夫串谋?”
丹娘点头:“正是。”
丹娘掩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大人,妾承认杀人,可否容妾生下孩儿,再为先夫抵命?”
韩朗:“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腹中之子既然是刘掌柜的,你杀害你夫君,所图何来?”
丹娘掩面不语!
韩朗:“刘氏丹娘,你宁可自己认罪身死也要维护奸夫,还真是好女子,好痴心。” 韩朗丢下令签:“来,上刑!本官不信她死都要维护奸夫!”
萧玥第一次亲眼所见这夹女人手指的刑法。
堂上冷面的韩朗,俊美的脸上尽是肃杀——
堂上十指鲜血滴,堂外淫妇千夫指。
丹娘倒也硬气,十个纤纤手指都要被夹断了,仍是不发一言。
萧玥:“丹娘,你一个弱质女子,怎么可能做得了这奔走两地、迷药杀人之事?之前刘大伯一喊他就跑,生怕沾上你!丹娘,他见势不对,丢下你一人跑路,这无情无义的男人,你维护他做什么?”
此时,周铁带着一个男人出现!孙三郎带到!
二)
孙三郎一进来,看见的便是丹娘十指鲜血滴的场面!
孙三郎面露惊慌!
“跪下。”周铁把他一脚踢倒。
丹娘含泪:“三郎,三郎。”她语声中似有无限情意!
“你莫怕,我方才都招认了,都是我一人做的,与你无关。”
她的三郎看着她的滴血手指!似是吓呆了。
韩朗看着堂上的奸夫淫妇。一个吓呆不出声,一个死都要维护。
韩朗:“孙三郎,你可知你昨晚加了迷药的酒叫做‘醉八仙’。这醉八仙么,本官也是极爱的,去年本官断一个案子,凶手也是用醉八仙加迷药杀人。
当时本官就兑入迷药,闻了闻加入迷药之后的酒香,再看了看把这酒洒落衣衫的印记——
你半夜潜入刘家杀人,心慌意乱还来不及换衣服吧?
你身上数处这迷酒干后的印记,就算微不可察,但总有法子的。
你若狡辩也可,本官命人以清水洗落你衣衫酒印,你当着本官喝下去便可。”
韩少司这几句话说得不紧不慢,孙家三郎脸色煞白!倒地不起!
丹娘想扑上去,韩少司命人拉开他们。
丹娘:“不!不是他!是我!都说了是我杀的人!”
她看向她的三郎:“三郎,不是你!你别乱认!大人答应让我生下孩儿再死!我给他生下孩儿,也算对得起他了!”
她哭着,忽然昏过去!
一边的刘家大伯:“你这女子!你这女子!你护着奸夫,如此颠狂!你是半点不把我刘家的血脉放在心上啊……这孩子要是……要是保不住……,我死之后,如何跟我那可怜的侄儿交代啊……”
孙三郎看着昏过去的丹娘,呆了!
周铁踢他一脚,要去除他衣服验酒印。周铁:“你莫以为装傻不认就行!除了你这衣上酒印,早上你跑的时候还把钥匙跑丢了!有人看见了!你猜那钥匙能不能打开刘家药材铺的锁?”
高压之下,未等用刑,孙三郎认罪了!
三)
孙三郎名叫孙耀祖:“我认罪!人是我杀的!与丹娘无关!我是她回娘家的路上遇见她,钥匙也是她给的!但她不知道我是去杀人!我和她说,最近手里没钱,想去药材铺偷那根值钱的人参!
我早就想杀那姓刘的了!我和丹娘青梅竹马,自幼有情!后来丹娘为父还债,只得嫁给他!丹娘那时刚满十五,姓刘的都26了!
最开始说是为着生意,才多年未娶!你们知道到底为的什么?
姓刘的是个兔儿爷!
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的!”
孙耀祖此言一出,刘家大伯怒目!
韩少司:“哦,那你是不是以表兄之名,时常来往了?”
孙耀祖:“我们有什么错?丹娘温柔单纯,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经年不孕,原因竟是姓刘的与她极少行周公之礼!我和她来往之前……她哪里知道真正的夫妻相处该是何等模样!她一直还以为是自己有问题!
她哪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姓刘的!
说是他当年那位男相好不在了,他本打算终身不娶,是父母相逼,他才答应和丹娘成亲。
呵,他得有个儿子,才好给父母祖宗交代!
可丹娘呢?她不知底里嫁过去,和守活寡有什么两样?
我们来往了一些时日,终于被姓刘的发现了。
说什么看在丹娘怀了他孩子的份上,暂不与她计较!
而我?
他扬言要找人杀了我!
我岂能坐以待毙!
我和他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丹娘心地善良,还劝我说姓刘的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怎么就当不得真了?
有一日我们在街上遇见,他狠狠瞪着我,恨不能吃了我!
那时我就知道,我只有杀了他!
我要先下手为强!”
韩少司:“丹娘果真不知情?她果真以为你拿钥匙,布这一局,是为了偷人参换钱?”
孙耀祖点头:“这女子很傻的!我最初,也只是想在她那里弄点银钱!
她其实知道我对她不过尔尔,可她太傻了,念着年少时一起长大的情份,二话不说就拿钱给我!
慢慢地,我倒也有了几分真心!”
萧玥注意到此时昏过去的丹娘眼睫毛闪动数下!
显然韩少司也看到了。
韩少司:“刘氏丹娘,你听见了?你抢着认罪,不惜为他一死的男人,对你不过尔尔!”
丹娘泪如雨下。
此时堂外吃瓜群众都露出一脸“你就是淫妇”的表情。
萧玥内心莫名!是,她婚内出轨不道德,可她那个死掉的老公是实打实基佬骗婚!更有数年两性关系上的冷暴力,反正没儿子就是女人的错。
凭什么?男人有本事乱搞就是风流;女人就是淫妇。
女人怎么就不能要求正常的两性关系,女人怎么就不能有正常的两性需求?
封建礼教害死人,猪尾巴朝早就亡了啊。
而且就算是古代,我种花家还有汉武帝的老妈二婚,武则天养一堆面首呢。张昌宗张易之了解一下?
萧玥看着丹娘,心中不忍。或许长得美的人格外值得被原谅吧。
丹娘任凭千夫所指,忽然便道:“我有罪!我该死!大郎没亏欠我!毕竟他娶我就是为了生子……除了那些,那些事,他对我很好,衣食无缺。终究是我对不起他。我该死。”
她哭着看向她一心维护的情郎:“三郎,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刚刚那么说,都是为了护着我。都是我不好。你不该认罪的。我都认了。这一切终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死。”
生儿子工具人丹娘不怕痛,不怕死,只是因为她该死。
吃瓜群众中有人嚷一句:“呵!这淫妇,到现在还想护着情郎呢!”
丹娘并不回首,依旧看向她的三郎:“妾忘不了!妾忘不了!妾被逼嫁人那天,三郎你在人群中远远地看,妾的嫁衣似血,妾在轿中恨不能立时死了!”
韩少司忽然看向周铁:“就这样吧。杀人者孙耀祖。刘氏丹娘虽有‘无意’之错,念在为死者孕育子嗣的份上,疑罪从无。”
他抬脚便走:“剩下的你来。”
真相大白。案子破了。
孙耀祖被判砍头。签字画押。
观审百姓见点刑司雷厉风行破得此案,个个交口称赞。
萧玥看着脸白如纸的丹娘,为她一叹。
萧玥走向她:“来,我扶你,送你回家。”
四)
萧玥送丹娘回到家。
丹娘:“多谢这位女大人。本来应该招待大人用茶水的,但我心绪太乱,就不留大人。”
萧玥看着她:“我也不是为了喝你一口茶。”
丹娘垂下眼帘:“多谢大人好心。就不送大人出门了。”
萧玥却没走。
她看了看这屋子,忽然开口:“这后院四间厢房,你从嫁过来,就一直住的这个房间吧?”
她走向桌几,那上面有一个小篮,里面是些针线。
她拿起一个小小的肚兜:“这是你给未出世的孩子绣的吧?针线活儿真好。这小花小鱼,活灵活现的。”
丹娘垂着眼帘:“大人说笑了,我这手艺,见不得人的。”
萧玥放下那小小的肚兜,她忽然开口:“你为何要杀夫?”
丹娘抬眼,看她!“大人说笑了。这种玩笑,不好开的。”
萧玥:“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还有,这种事情,我从不开玩笑。”
丹娘不语。
萧玥:“你不开口,就让我来猜猜。”
萧玥:“第一,我猜你并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
第二,你不确定,但你让刘掌柜和孙三郎都相信,孩子是自己的。
因而刘掌柜选择原谅你;
也因而,在杀人证据确凿的前提下,孙三郎选择自己认罪,并不将你供出。
他也想留个后,不是么?
刘掌柜都选择原谅你了,你假意从中劝和,他有家有业,马上还会有儿子,自然不会和一个一事无成的孙三郎死磕;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对孙三郎表面劝和,实则令他深信刘掌柜要置他于死地,终于成功教唆他杀人——
刘掌柜必须要死的理由是什么呢?”
萧玥看看这屋子:“你在这屋子住了5年,和刘掌柜朝夕相处,你又如此聪慧,你比刘大伯更了解你的夫君吧?
你担心孩子生出来后,有极小的机率是孙三郎的——
刘掌柜当年为对抗父母,多年不成亲,我听你们一个邻居说,你公婆早早离世,搞不好就是当年被他气的——
这样一个固执的人,不得己背叛了他当年的爱人,为生儿子逼自己娶了你。
若他发现这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丹娘,你为了你未出世的孩子,选择杀了他可能的生父。”
丹娘身形微颤抖,她也走向桌几,拿起那小肚兜:“大人说笑了。没有的事。这案子,在堂上就断得明明白白了。”
萧玥:“唉,你杀了他,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你知道日子会很难过吗?”
丹娘:“我没有杀他。这日子……”
她愣了愣:“他大伯为了他们刘家的血脉,总会看顾我一二的。等他大伯也……那时我的儿子也已长大,能顶起门户了。”
丹娘看向萧玥:“这日子,也能过。”
萧玥沉默一下:“你就那么确定是儿子?万一是个和你一样貌美的小姑娘呢?”
丹娘一直保持温和,闻得此言终于高声:“女大人!请慎言!你胡言乱语我不理你!你就要咒我?!我怀的是儿子!是儿子!”
丹娘哭得越来越大声,最后终于无声。
萧玥起身,准备离去。出门时她回头:“我不是咒你。你其实也怕,不是吗?生儿子最好,万一真的生了女儿,刘家大伯不肯看顾你——”
她郑重开口:“你来点刑司找我吧。我看顾你。记住了,我叫萧玥。”
丹娘叫住她:“你,你为何帮我?”
萧玥,叹口气:“或许只是因为你长得美?”
杏花飘转。赢了这一局又如何?
丹娘那一场杏花春雨,终是被辜负了。
不过也没什么,
她终是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