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起，琉璃把空间戒指递到陈炎面前，微微眨眼：“可拜师礼也是条条框框中的一部分。师尊这般说，是不要这些灵材了吗？”
“……”
陈炎被琉璃的话弄的一时哑然。灵材送到自己面前，却说这样的话，这丫头的嘴皮到底是谁教的？
不要？那肯定不行。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明知老夫需要这些灵材，还调侃老夫。给出的东西难道还要收回去不成？”
陈炎方才的沧桑之感一扫而去，紧巴着脸，“不成不成，老夫不答应。”
瞧见陈炎不在意脸面的反驳，一旁观望的凌夜莫名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来回动了动嘴作罢。
他明白琉璃这话是想缓解一下陈炎忽然低沉的情绪。
“那师尊还是收下吧。”
琉璃一笑，顺着给陈炎台阶下，“既是拜师，师傅收弟子的拜师礼，是再理所应当不过之事。就算师尊不要，我们也得懂事不是。”
说罢，琉璃就把空间戒指放在了陈炎手里，收回玉手。
陈炎见此，嘴角暗露无奈笑容。一时未言，魂识往空间戒指里一扫，发现几种灵材堆积如山，数量实在不少。
若是先炼出一批丹药流入坊市，几种灵材的价值必定水涨船高，造好声势后，再以二品灵材的灵价出售这些灵材，可多赚将近两百万灵石！
这对一个大势力的灵士强者来说，都是不小的数字，更别提炼成丹药后，价值还得翻几倍！
陈炎不禁看向凌夜琉璃。虽然他明白这两个白捡的弟子，应是深谙怀璧其罪的道理才这么做。
但再怎么说，终究只是两个修为低微的小辈，能抵挡如此大的诱惑，已然不错。
两人身上定还有不少秘密，但陈炎并不想关注这些。
“这些灵材，有大用，老夫必须收下。虽然老夫脸皮厚，但架不住你这丫头说薄了几分……”
陈炎这时开口了，却突然盯着两人，转了话风，“你们两个娃娃，是道侣？”
“师尊怎知？”凌夜有些讶然，没有这么明显能看出来吧。
琉璃也微愣，转眼看向凌夜，他们可未曾在陈炎面前提过或者表露过。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那么容易藏的住？眼睛就差长他身上了。”
陈炎眼睛一眯，一张，随即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块流光四溢的宝玉来。
琉璃闻言面色一红，凌夜则是干笑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一同朝陈炎手中的宝玉看去，不知用意何在。
这宝玉通体圆润碧透，泛着淡淡紫光。仔细一看，竟是由两块相互嵌合的游鱼状小玉组合而成，霎是灵动。
陈炎将两玉分开，分别拿到凌夜琉璃面前，道：“既然是道侣，正好合适。你们送了老夫大礼，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
此为双鱼佩，具有温养灵魂之效。互相注入一丝魂息，能感知对方距离生死。收下吧。”
“这……谢过师尊。”
凌夜一听到双鱼佩的效果，原本还想婉拒的想法瞬间消失无踪，紧接着就把玉佩接过。
这可是好东西，对他和琉璃极有好处。哪有推辞不收的道理。
琉璃瞧着凌夜的动作，有样学样也接受下来，只不过看向陈炎的眼神中，暗暗多了几分疑惑。
“此物对你们正好有用，对我只是无用之物罢了。”
陈炎摆了摆手，说的冷静，瞥过头去，再次转过话风道，“巨兽城特殊，没有太多规矩，所以有不少其他城的亡命之徒逃到此处，成了魔修。这些人为了资源不择手段，甚至大宗弟子也不放在眼中。
你们应是无意间露了财，才引得他们前来。”
凌夜闻言一顿，对陈炎感知到两魔修没有多少奇怪，只是疑惑问道：“师尊，这些魔修的存在对巨兽城各势力的弟子都是威胁，为何不派人将其剿灭，反而放任？”
“表面正大的宗门，总需要暗刀子清理不听话的声音。况且这些宗门里面，各方争权夺利，暗流涌动，远没有那么平静。大家都需要借刀杀人，所以这刀，就得留着。”
陈炎望向天穹，仿佛有些疲惫了，说的极慢，却说的令凌夜琉璃心惊。
“弟子知晓了。”凌夜回道，没有再深问下去。
而琉璃隐隐间有了猜测，他们漏财，无非在两个地方。一处是在红衣男子处，一处在珍宝轩中。
琉璃不认为会是珍宝轩背后之人动的手，否则来的不会是两个灵师中境的修士那么简单。
而且从两人的作风上来看，不似大宗之人的行径。
这般推断，只能是那红发修士。这两魔修，难道是其同谋？
“既然不开眼上门找麻烦，问清楚了，就不要留手。”
陈炎随意道，重新坐下，“老夫在这里等你们。”
“弟子明白。”
凌夜应了一声，随即与琉璃进入厢房之中。
此时的两魔修已经被折磨的精神恍惚，见凌夜琉璃进来，面色露出激动，但那激动之色十分微弱僵硬，似乎已经疼痛的难以动弹。
“休息的还好吗？”琉璃意有所指地问。
回阁的几日，两魔修已经见过了凌夜琉璃的真容，只是万般没想到栽在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身上。
“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肯杀了我们……”
“我们……什么都说。”
享受了数日的两魔修，终于承受不住暗无天日的折磨，颤颤巍巍开了口。
语气极为急切，不想再活一刻。几次交谈下来，他们发现凌夜琉璃根本不像初入灵修界的修士，完全没有放他们活命的想法。
知道必死无疑，与其遥遥无期的遭受非人待遇，不如死个痛快。
更为重要的原因，他们感知到了外面的陈炎，惊惧两人的背景，更感生还无望。
凌夜见状，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口：“还要我问吗，自己不能张嘴说？”
被一个小辈这般居高临下说话，两魔修难受极了，但现在想死想活都难，最终咬了咬牙，道：“你们进入猎妖坊市时遇见的红衣男子，名叫浮罗。与我们二人一样，都是魔修。我们三人相识，专门做局掠夺修士宝物。
他刻意在坊市中高价贩卖宝物，吸引一些人傻钱多的上门，然后我们两个负责找机会动手，事后分钱。”
“人傻钱多……”凌夜嘴角一扯。
魔修努力吸气继续道：“见你们肯为一个残缺灵技付大价钱，所以动了心思，就是没想到你们买了青石阁，躲了进来。
我们派人在阁外蹲守，想等一个你们出城的机会。不过那些蝼蚁就是蠢货，被玩的团团转，半点用都没有。
之后你们一直在阁中待了许久不出，我们就准备直接动手，只是没想到反被你们摆了一道。”
琉璃听着，回忆起近来的每个细节，倒是没有差错。
“那浮罗呢，在何处。你们被抓了，不想办法来救你们？”凌夜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哼，你觉得魔修会救人？”
两魔修却诡异一笑，“想着你们两个有些背景，干了此次就离开巨兽城。出来这岔子事。他早跑了，怎么可能救人，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充满整个房间，毒药带来的痛苦压不住。
是啊。
凌夜反应自己问的多余，他们是魔修，又怎么会讲什么情义，只是听的他们的笑声，那股不在乎中好像带着一分凄然。
凌夜抽出长剑，发出唰的响声，两魔修反而兴奋了起来。
凌夜摇了摇头，两剑捅穿两人心脏。
“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他去见你们。”
两魔修瞪大了眼睛，咧嘴的笑强硬住，渗着血，有些可怕。他们维持着这般模样，顷刻间生机全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