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用脑子续的。
身体不好是橙橙,可乐,李野,小北的借口。
摩天轮成了过不去的游乐,在可乐那过不去,在橙橙这也过不去,时间都定好了,摩天轮之夜。
张华:“下课”
高二上学期下课,高中青春也过半下课了。
橙橙原定的计划是,他穿着他的洒脱皮草,柚柚踏着她的白色平底鞋,来一场摩天轮之夜的。
“柚柚,你奶奶快不行了,你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是莺飞草长村长的哽咽声,无能为力的哽咽。
印象中的奶奶腰板笔直,气色红润,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心肝脾肺肾都健康的样子,最难忘的是那一抹慈笑,从不把身体不行,腰酸,腿疼等挂嘴上,总是故作健康。
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已经晚了。
熟悉的奶奶回不来了。
昏暗灯光下,那张清晰的脸也只能梦里面见到了。
奶奶患上了癌症,为了多看看柚柚,他一直都没放弃,在治疗的路上一个人走的很远,顽强的与病魔做着斗争,只为了保留住柚柚眼里的一束光。
一个念想。
积极化疗,积极笑对,一个人在夜里悄悄的泪下。
不想解脱,想留。
奶奶也悟了,原来呀!她以为错了,她以为自己才是这颗心脏的主人,后来发现柚柚才是,上官柚颜。看得见的日子,奶奶都有在忍着痛,挂着笑,拒下了孟婆的汤。
看不见的日子,奶奶都在病床上。
来青市的几次,看柚柚的几次,一半一半吧!小县城的医疗水平有限,狗皮膏药郎中也不在少数,时墨橙的奶奶不经意探听实情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这才几次往返青市。
柚奶没拒绝这份好意,只有一个要求,这个事柚柚不能知道,谁都不能说漏嘴,老人家比较执拗,众人见掰扯不过,只能默默守护这个秘密。
橙橙不知。
柚柚不知。
不能说的秘密。
在与病魔对抗,最难熬的那几天,橙橙奶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何必呢?让孩子来陪你几天不好吗?我跟柚柚那孩子说下,让她来陪你几天吧!”
橙橙奶奶擦着眼泪,眼角闪过一丝侥幸。
盼柚柚奶奶开个口。
但奶奶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会开这个口。
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想柚柚永远躲进她怀里。
轻轻的应了下,“橙橙奶奶,你不懂,柚柚这孩子呀!心薄呀!她会受不了的,会耽误她的,我最怕的就是看柚柚哭了,她哭我的心里受不了”
“奶奶老了,没用了,给不了她太多了,也不想造成她的麻烦”
“……………….”
奶奶眯起眼,静静的睡了会。
……………
柚柚收到消息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回力无天。
她也第一时间腿软了,这是她人生不能承受之重,瘫倒在了地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泪落下。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橙橙接过电话,“在哪个医院?”
“………医院”
挂断电话后,张叔开车,去了青市的一家医院。
医院距离品昂house不远,也就半小时路程,也就张叔多几脚油门的事,事出紧急,张叔也重视起来了。
“系好安全带,马上就到了,橙橙你照顾好柚柚”。
后座两小只。
人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只会呆呆的让心碎掉,柚柚魂没了,元神出窍了,躺在了橙橙的怀里。
起猛了,一秒天堂,一秒地狱了,前一秒开开心心摩天轮,后一秒心碎太平洋,听雨落下的声音了。
这次柚柚奶奶不是一个人来的青市,莺飞草长村也来了不少人,有村长,有村少,有村花,还有奶奶的那几个老闺蜜…………………..
满满的一屋子人,走的路上,奶奶并不孤单。
当然了,还有菩萨心肠的橙橙奶奶,一个心漂亮,人更漂亮的奶奶。
柚柚奶奶在村里人缘出了名的好,老好人了,不争不抢的,谁家摆酒席,红白喜事啥的,她不仅礼到,人也会到场,也会提前去打下手,帮忙操持饭菜。
不是那打翻扣肉的二五仔,回村不受待见的。
谁家有个难事啥的,奶奶也会力所能及的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理好了莺飞草长的人情事故。
让柚柚回莺飞草长村,有回家的温暖,多了很多的叔叔,阿姨,伯伯,爷爷,奶奶,哥哥,姐姐……………………
一起从小见证她长大。
莺飞草长又是一年春夏,莺飞草长又是一年秋冬。
最后一面是必须要见的,柚柚与奶奶的最后一面,大伙附议的,村长执行的,负责打电话。
“奶奶,奶奶………………………………”
见到了苍白的奶奶,柚柚握紧了奶奶的手,靠床边眼角一颗接一颗的珍珠,肆意的滚落着。
奶奶呼吸很轻,费力的挤出了一抹笑,“柚柚,你来了”
“又瘦了点,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柚柚来不及过多的回馈,她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擦了下泪,延缓了下一波泪到来的时间,“奶奶,奶奶………………………..”
柚柚哭的不能自控,也说不出啥温情的话,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来,上嘴唇不碰下嘴唇的。
这一方面奶奶做的比她好,会在她哭的时候,拍背说,你别哭,哭了我心里也不舒服,一遍遍重复温柔,然后越安慰,柚柚这“叛逆仔”越哭越大声了,
算是玄学吧!这边强烈建议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
话听进去了。
泪却止不住了。
情绪释放了。
被理解了。
不想坚强了。
“傻孩子,别哭,别哭…………………………..”
奶奶一遍遍擦去柚柚眼角的泪。
“柚柚,你过来,我跟你说”
又到了悄悄话环节。
奶奶给的悄悄话。
柚柚把耳朵凑了上去,上去之前先揪了下。
仿佛在说,死耳朵,臭耳朵,这一次不能出错了,要好好听,仔仔细细听,这一次没有回放。
没有暂停。
没有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