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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当天下午。

见到傻柱和易中海被抓走后,聋老太找人打听了他们的情况。

随后聋老太拄着拐棍回到四合院,又和一大妈一前一后走进了东城区公安局。

灰扑扑的墙上,“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格外醒目。

“同志,我反映个情况。”

聋老太颤巍巍地拍着接待窗口:

“我们院的何雨柱,就是偷军属东西那事儿,能不能从轻处理?”

值班民警抬头瞥了一眼:“老太太,盗窃军属东西是重罪。”

一大妈赶紧凑上前:

“同志,柱子这孩子就是一时糊涂。您看,他平时在厂里表现挺好的……”

“表现好?”

民警冷笑一声,翻开案卷:

“打砸军属住宅,盗窃军属财物,还藏匿赃物——这叫表现好?”

聋老太急了,拐棍“咚”地杵在地上:

“那易中海和秦淮茹呢?他们就是知情不报,总该——”

“知情不报也是包庇罪!”民警“啪”地合上案卷:

“易中海作为八级钳工,明知赃物来历还帮着隐瞒,罪加一等!

秦淮茹更离谱,明明知道傻柱的行为不对,居然还被人利用这个……!”

一大妈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聋老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色:“那……那我们院里的许大茂呢?

还有王建军他……”

“哎呦老太太!”民警突然提高嗓门:

“您这是要威胁军属?要不要我帮您把这话记在笔录上?

至于许大茂,他该有的惩罚都有了,您还想怎么着?

让他来陪傻柱他们一起聊天?”

聋老太顿时哑了火。

“同志,那我们能见柱子一面吗,说两句话就行!”

聋老太扒着公安局接待室的窗台,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值班民警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

“1966年《看守所条例》规定,重刑犯在审讯期间禁止探视。”

一大妈赶忙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包,露出里面一叠大团结:

“您行个方便,我们就送点换洗衣物……”

“干什么!”民警猛地拍桌:

“想贿赂公安人员?”他一把推开钱:“再闹把你们当同案犯处理!”

聋老太突然“噗通”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老天爷啊!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给红军纳过鞋底,给八路军送过信……”

“老太太!”民警厉声打断:

“您自己什么成色需要我帮您回忆吗?需要我帮您回忆吗?\"

聋老太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大妈手里的钱“哗啦”撒了一地。

这全是易中海攒的工资,聋老太一分没出,她留着养老用呢。

“带着你们的钱赶紧走!”民警指着墙上的标语:

“看见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大妈慌忙拽着她往外走,身后传来民警的冷哼:

“再闹,我就联系你们街道主任了!”

一大妈搀着聋老太走出公安局大门,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聋老太的拐棍重重敲着石板路,嘴里不住地念叨:

“哎哟我的傻柱子噢,这孩子……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事儿了呢……”

一大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老太太,您说……咱们能不能找找李主任?

他好歹是厂里的领导,说不定能说上话,而且我听老易说过他比较喜欢……”

聋老太浑浊的眼睛眯了眯,摇头道:“李怀德那老狐狸,见风使舵比谁都快。

现在傻柱犯的是偷军属东西的罪,他帮忙对付我们还差不多,哪会帮忙?”

一大妈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张大团结和几张工业券:

“要不……咱们去趟街道办?刘副主任不是一直跟咱们院关系不错吗?

送点东西,看能不能让柱子就在轧钢厂改造,别往劳改农场送……”

聋老太冷笑一声:

“你当王建军是吃素的?

不说柱子偷的是他家的东西,再说他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不过……倒是可以试试从秦淮茹那儿下手。”

一大妈一愣:

“秦淮茹?她不是也被关着吗?”

聋老太眯着眼,声音压得更低:

“我想过了,她一个寡妇,又带着仨孩子,政府说不定能轻判……

再说了,秦淮茹好歹和王建军能扯上些关系,没准王建军能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一大妈一拍手高兴道:“是啊,那咱们就快走吧,免得耽搁了……”

聋老太的拐棍“咚”地杵进泥地里:“你急什么?你当那狐狸精是善茬?”

她眯起浑浊的老眼:“这事儿,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转过粮油店拐角,聋老太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破旧的小本子:

“要想秦淮茹心甘情愿帮柱子顶下藏赃的罪,还得靠这个才行……”

说着眯眼看了看手中的小本子:

“我老婆子可以不追究她骗傻柱子这些年,不然,我要她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这样,至少我的傻柱子也不会孤单。”

一大妈倒吸凉气!还没等她开口,聋老太又阴恻恻补了句:

“再告诉她,棒梗前儿偷人家东西的事儿……我老婆子也可以当没瞧见。”

一大妈听得心里发寒,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那……咱们先去打听打听,看秦淮茹关在哪儿……”

两人沿着胡同慢慢往回走,背影佝偻,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腰。

……

聋老头和一大妈两人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秦淮茹的去向。

拘留所的灰墙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鲜红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一大妈搀着聋老太穿过三道铁门,终于在一间阴冷的接待室里见到了秦淮茹。

“哐当——”

铁栅栏后的秦淮茹猛地抬头,手上的镣铐撞在水泥桌上发出脆响。

她原本丰润的脸颊变得脏兮兮,蓝布工装领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食堂油渍。

“哎哟,淮茹啊......”一大妈刚开口就被聋老太打断。

“贾家媳妇儿啊……”

聋老太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几分和善,枯瘦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长辈在拉家常。

“柱子这些年,对你和贾家那三个小东西,不错吧?”

秦淮茹抬起头,镣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聋老太。

因为她知道聋老太对她套着傻柱是不怎么满意的,现在却这么客气……

秦淮茹静静地看着聋老太说话。

“困难时期,他宁可自己饿着,也要从牙缝里省出粮食接济你们家。”

聋老太叹了口气:

“六二年那会儿,棒梗发高烧,是他连夜背去医院的,对吧?

我这傻柱子就是心眼好,对人家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惜啊……”

秦淮茹的指尖微微收紧,但仍旧沉默。

聋老太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慢悠悠地打开——里面是几块水果糖。

“前些日子,柱子还惦记着,说等发工资了要给小当和槐花买糖吃……”

她将糖推到秦淮茹面前:“可惜啊,现在他是没这个机会了。”

秦淮茹盯着那几块糖,喉咙动了动。

“老太太……”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您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