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紫与永恒嬉笑打闹时,幽冥皇宫的鎏金殿内,老皇帝正捻着胡须听着手下密探汇报。
“禀告陛下,今日凌晨,九尾狐公国大长老赤赢之女赤霜儿带着数人东行,似为突破神王而外出历练。”下方内侍垂首道。
老皇帝哼笑一声:“矫情。”他指尖敲着龙椅扶手上的幽冥纹,“赤霄把这些九尾狐女惯得不成样子了,突破个神王也值得大张旗鼓去历练?”
“对了,那赤霜儿与谁联姻来着?”老皇帝突然抬眼。
“回陛下,赤霜儿是您堂兄醇亲王幽然未过门的儿媳妇,约百年后待赤霜儿成年完婚。”
老皇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继续盯着赤霄,朕近来总觉这神狐公国有事瞒着我。对了,狐狸阿紫给朕务必盯紧,她若离了九尾狐公国,立刻来报。”
“是,陛下。”内侍躬身退下。
待脚步声远去,老皇帝一拍手,殿柱后转出个尖嗓太监。
“速速安排秀女入宫。”老皇帝搓着手,眼中泛着异样的光。
太监尖声道:“太后曾言,按制需三十年后才选秀女……”
“知道了,退下!”老皇帝不耐烦挥手,待太监走后,他盯着殿外阴云喃喃自语,“那日见着狐狸阿紫,当真是惊为绝世容颜……老头子我夜夜难眠,三十年后,朕非得把她弄到手不可……”
时间飞逝,彭忠一行已东行三月有余。
马车里的永恒扮作赤霜儿,阿紫扮作贴身丫鬟。
胡氏姐妹扮成侍女,黑魂和彭忠扮成侍卫。
黑狐化身为车夫,雪魅则成了掌厨的老妈子“十娘”。
众人依着身份扮相,一路借九尾狐公国的令牌畅行无阻,眼看就要驶出公国地界。
阿紫掀开车帘,感受着自由的空气,眼中泛起兴奋:“总算要真正闯荡灵霄圣境了!”
而彭忠与黑魂却暗自握紧了兵器——一旦离开公国,腰间令牌便会失效,前路再无庇护。
马车碾过界碑时,黑狐腰间的令牌突然微光一灭,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当九尾狐公国的令牌彻底失去光泽时,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凝固。
彭忠握紧缰绳的指节泛白,双角兽马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紧张,不安地刨着蹄子。
“阿紫,”彭忠回头,晨曦在他肩头甲胄上碎成光斑,“从现在起,你可以正常释放仙级气息。”他望着远处荒原上盘旋的秃鹫,“至少能震慑些普通的匪类。”
黑魂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点在“鸿灵仙门”的标记上,袖口露出的破岳神剑剑柄被他悄悄掩进袖中:“即日起我们都要进入警戒状态了…”
彭忠点点头附和道:“对,从现在起要每晚轮值守夜,只走官道不入主城。而且为了不被其他国家势力注意,我们还只能在荒野扎营。”
“这一路不会太平。”黑狐这时也抚摸着手里的武器“或许会遇袭,或许会与其他势力冲突,大家做好准备。”
胡氏姐妹同时按上腰间的软鞭,雪魅默默收紧了围裙下的淬毒匕首。
唯有狐狸阿紫撩开窗帘,狐尾在晨风中晃得轻快:“怕什么?咱们又没带什么值钱的宝物。”
这句话让黑魂猛地攥紧舆图,边角的文字被捏得模糊。
彭忠飞快瞥向他袖口,用眼神示意那柄曾劈杀过九幽大将的破岳神剑。
黑魂喉结滚动,指尖在舆图“禁忌之地”的标记上重重一叩,无声向彭忠回应:剑在人在。
众人的车队在官道上碾过五月风尘,虽偶有不长眼的土匪袭扰,却都被阿紫不经意散出的仙级威压震慑退去。
直到某个狂风卷着暴雨的黄昏,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荒原上,豆大的雨点砸得车厢顶咚咚作响。
彭中正发愁何处扎营,黑狐突然勒住缰绳,手按在破岳神剑的剑柄上——前方雨幕中,一道黑影不知何时立在路中央,墨色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翻飞,却连一滴雨水都未沾身。
“诸位过路的客人,你们好啊。”那人声线带着刻意压低的温和,穿透雨幕传来。
永恒之树好奇掀开窗帘,只见雨帘中站着位白眉老人。
那老者雪色长眉垂至颧骨,月白道袍系着根草绳,足蹬露趾麻鞋,偏偏周身萦绕着淡金灵气。
他每走一步,脚下泥泞便凝出冰晶莲花。那气息沉敛如渊,竟比仙君强者阿紫更深不可测。
“误入前辈道场,我等这便离开。”黑狐连忙躬身,袖中握紧的双拳有些发抖。
老人却突然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永恒之树脸上——她正因颠簸微蹙眉头,发间金饰随动作轻晃,碎光落进老人骤然睁大的瞳孔里。
“世间竟有这等绝世容颜……”老人心中暗道,雪白胡须微微发颤,“如此美人,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那老者突然猛地转身,袍袖卷起一阵旋风,声音中气十足道:“寒舍就在前方,诸位若不嫌弃,不妨进去避避风雨。”
彭中见老人眼神黏在永恒之树身上,阴翳中透着贪婪,连忙踏前一步:“这么晚了,就不叨扰老人家您了…”
只见那老者不做回答,只是大手一挥,众人下一秒竟然出现在了白眉老人的“道场”。
其实所谓“道场”不过三间破草房,最大的屋内也只有土炕、木桌等摆设,墙缝里还漏着风。
彭忠几人无奈只得进入破草房内,围坐在土炕上…
“老夫是这玉衡帝国白眉域的域主,”老人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他眼尾皱纹忽明忽暗,“在此建立了一个寒酸的道场,只为苦修,准备突破仙王。”
言罢,白眉老者突然看向打扮成土里土气丫鬟样子的狐狸阿紫,浑浊眼珠闪过精光,“小友年纪轻轻便是仙君,看来诸位也不是等闲之辈啊…不知诸位来自何方?要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