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在看见那边浑浑噩噩被带出来的裴卿言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了猜测。
警方的人不在少数。
那边圈子内的富几代个个吊儿郎当,似乎并没有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只有裴卿言一个,她神情不算好看,在被拉着走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抬起头。
看到了与温迎站在一起的陆谨川。
她那一秒,让许多女明星都逊色的脸稍白几分。
有猜忌、有不敢置信、
但她还是上了车。
裴叙白这才反应过来,去跟警方的人交涉了什么。
大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
裴叙白留在了原地。
他唇线紧绷着,紧盯着陆谨川,朝着这边走过来。
“陆总,这么巧吗?”裴叙白走过来时,眼神在温迎脸上停留一瞬,才问了句:“裴卿言的事,陆总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
陆谨川不紧不慢地看他:“裴总这是什么意思?裴小姐好像是犯事了,你不去处理还有心情跟我打招呼?”
温迎这才眉梢不动声色微挑了下。
裴叙白眼底渐渐见了寒意:“陆总这就没意思了吧。”
裴卿言明天要出国办画展相关。
今晚在俱乐部这边跟朋友们聚,大概是因为陆谨川、也大概是因为画不出画而情绪波动大,在里面玩儿的时候……碰了些不该碰的。
可时机就恰恰这么好。
警察精准的找到了这边,甚至,俱乐部的经理没有通知包厢里的人。
把人全部放进去。
里面的人一个都没走掉。
现在,都要去接受调查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来势汹汹完全防不胜防。
而今天裴卿言被带走。
他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这事儿,跟陆谨川脱不了干系!
恐怕是……子啊报复了!
陆谨川缓缓握住温迎的手腕,扫向裴叙白时,眼神里是上位者肃杀的薄凉:“裴小姐出事挺可惜的。裴总眼下要处理的麻烦事似乎不小,我似乎不好占用你的时间,裴总请便。”
他完全不屑于回答裴叙白明知故问的问题。
握着温迎的手转身就走。
温迎也一言不发。
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裴叙白。
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裴叙白眼神不自觉落在温迎的背影上,好一会儿才攥了攥拳头。
裴卿言这事儿不会小。
要是悄无声息的解决,那还好说。
可要是陆谨川介入……
恐怕难压。
毕竟裴卿言的出身敏感,总归会掀起轩然大波。
牵连甚广。
不仅仅是他父亲那边,甚至还有粤科。
都是一条线上的。
所以他才觉得,陆谨川这个男人,狠绝到极点,宁愿得罪人也要出这种狠招。
进了其中一间包厢。
陆谨川拉开椅子安顿温迎坐下。
温迎其实对于刚刚的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但还是问了下:“裴卿言这边,什么情况?”
陆谨川取来茶水为她倒了一杯,“违禁品,今晚估计会要去进行一个尿检等等,要先拘留了。”
哪怕猜到了些。
听到了也还是会觉得唏嘘。
显然就是陆谨川暗中盯梢了。
抓裴卿言把柄这一点,倒是跟她想到了一起,只不过,她这方面处理起来,没有陆谨川更如鱼得水些。
但是她派出去的人盯了裴卿言很久了,一直还没能有什么明显的猫腻,陆谨川这边倒是先一击致命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那种极端的性格,做任何事都不奇怪了,尤其长年在国外,恶习是不少的。”陆谨川低头点菜,认真筛选着菜,口吻慢慢,显得寡情。
温迎大概扫了一眼。
他点的那几样,都是她爱吃的。
甚至最后一道红豆沙甜品,也是她的最爱。
以前一直觉得陆谨川不在意她,现在从那种心境中退离,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后,才能够确切的看到一些细节。
“可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间会做那些事?毕竟都是比较私密的。”温迎视线从菜单上挪开。
他安排的妥当,也省的她费心点菜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高调就要有相应的代价。”
京市的人脉,没有他接触不到的。
温迎恍然,想必,是安插了什么眼线。
对于裴卿言这个事,温迎几乎能想到,对于这样一个骄纵至极的大小姐是多大的冲击了。
国外就不说了,国内可容不得她胡作非为。
菜一一上来。
陆谨川给温迎烫了餐具,戴上一次性手套就开始剥那份鲜红的盐焗大虾。
也没有动筷。
剥好虾就放在温迎的小碟子里。
温迎看了眼,“你吃你自己的,不用做这种事。”
陆谨川抬眼,似笑而非地轻掀唇:“别误会,我没有在献殷勤。”
温迎:“那你干什么?”
他又剥好了一只,缓声说:“亲你那一下,未经允许,算道歉?”
温迎:“……”
他哪里有一丁点觉得抱歉的样子?
慢条斯理的语态,倒像是故意为之。
以前也没见他因为这种亲密之事这么“礼貌”过。
“我知道你现在胃口不佳,但你应该尽量好好吃饭,把身体养的抵抗力强一些,也好应对后面的手术,你想吃什么随时跟我说,我找人把你脾胃调理一下。”陆谨川确实是逗她,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清瘦而心里似压了石头。
每天眼睁睁看着,让他很不好过。
温迎的方方面面事无巨细,他要亲力亲为。
门外。
程慕跟霍晋然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幕。
他们算是跟陆谨川认识年限许久了。
在他们这一辈里,陆谨川算是绝对的翘楚,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多少人都得敬着的存在。
矜贵又从没下过高台。
可是现在……
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这样一幕。
陆谨川挽起衬衫袖子,为了身边的女人纡尊降贵做着那些琐碎又从未做过的小事,全程顾不得自己吃一口,每每温迎抬头看什么菜,他就能将那道菜转到她跟前。
盛汤、帮她理头发、适时忝茶。
何曾几时,陆谨川竟然是这样会照顾人的性子?
要不是曾经千锤百炼习惯过,如今哪里会这样得心应手?
程慕震惊地合不拢嘴,好半天才压着声音说了句:“我以前是猪油蒙心了吗?”
竟然看不出陆谨川竟然藏着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