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两筷子,忽地听到“啪”地一声脆响的鞭声。
惊得康逍墨差点筷子没拿稳,手中的碗筷猛地一颤。
他惊愕地抬眼望去,只见敏妲立在床头,手持软鞭,面色寒霜地盯着自己。
康逍墨稳住心神,皱着眉头问:“你作甚?”
敏妲并未答话,只拖着手中软鞭,缓步朝他走来。
康逍墨下意识放下碗筷,站起身,微微仰头,叉起腰,警惕地看着她。
敏妲停在康逍墨身前,美目圆睁,厉声问道:
“康逍墨,你老实告诉我,叶苑苨为何会到军营来,她来做什么?”
康逍墨微微一愣,眯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你认识叶丫头?”
敏妲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懑,
“她从前是我师弟的夫人,我怎会不知?”
“啊?苏云亦是你师弟?”康逍墨面露诧异之色。
提起苏云亦,敏妲心头“腾”地蹿起怒火,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我师弟叫我嫁给你,你以为我会选你这个浪荡子!”
“现今我当真是后悔不迭,我师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给我选什么良婿!”
说罢,敏妲将软鞭狠狠甩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似是气得不轻。
“啪”地一声脆响,吓得康逍墨侧过身去,双臂抱胸,不满地道:
“什么浪荡子!你这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本皇子哪点不好!”
敏妲嗤笑一声,手中软鞭在空中狠狠一抖,鞭梢“嗖”地划过一道凌厉弧线。
她走近康逍墨,气势高昂地抬起头,瞪着他道:
“从前也就罢了,从现在起,本郡主要你给我牢牢记住!”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若你再到处勾搭女子,休怪本郡主心狠手辣!”
康逍墨一听,俊脸一扬,撇了撇嘴,梗着脖子,对矮自己一头的敏妲道:
“本皇子生来便是这般魅力,那些女子一个个上赶着往本皇子身边凑,本皇子也拦不住!这能怪得了本皇子?”
敏妲气得浑身发抖,再次狠狠甩了鞭子。
那清脆的鞭声在营帐内回荡,似要将空气撕裂。
她眼珠子似要落在康逍墨鼻尖一般,气势汹汹地道:
“本郡主可不管那些!只要让本郡主看见有女子与你勾勾搭搭,本郡主就扒了你的皮!”
说罢,她呼哧喘气,恶狠狠盯着康逍墨,显然余怒未消。
也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他身边女人众多,她心底便如火烧般窝火。
起初,她只当这和亲是为部落谋太平,以为自己并不在意他的风流韵事。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形式上的婚姻,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可今日,叶苑苨一句“若康逍墨不能上位,她也会陷入绝境”,如重锤般敲醒了她,让她惊觉和亲并非儿戏。
从这一刻起,她与他生死相依,已然一体。
康逍墨见她一副气鼓鼓的娇态,心中一动,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他挑了挑眉,神色吊儿郎当:
“郡主这要求,可太过分了!我大离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本皇子风华绝代!”
言罢,康逍墨故意撩了撩额发,神色凶悍,“本皇子凭什么只宠你一人!”
敏妲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中软鞭一抖,冷声道:
“凭我手中这鞭子,就能教你改改这风流毛病!”
话音未落,她往后一退,手腕轻旋,软鞭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直逼康逍墨面门。
康逍墨面色一变,匆忙侧身闪躲,急道:“你这泼妇!”
敏妲听他骂自己泼妇,攻势愈发凌厉。
手中软鞭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
康逍墨只有闪躲的份儿,好在他轻功超绝,左闪右挪,在狭小的营帐内游刃有余。
软鞭每每只能擦着他的衣角划过。
敏妲见状,心中更怒,手中软鞭舞得愈加密不透风。
几个回合下来,营帐内的桌椅、物品被搅得七零八落,汤锅都险些被打翻。
康逍墨瞅准一个时机,当敏妲软鞭再次横扫而来时,他不退反进,身形如电般欺身而上。
在软鞭即将抽到自己的瞬间,他猛地探出双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软鞭。
敏妲用力回扯,却发现鞭子纹丝不动。
康逍墨趁此机会,借着男子天生的力量优势,猛地一拽。
敏妲一个踉跄,朝前扑去。
康逍墨顺势伸出手臂,一把揽住敏妲的腰肢,将她紧紧桎梏在怀中。
敏妲又羞又怒,拼命挣扎,口中骂道:“你这无赖,放开我!”
康逍墨却死死抱住她,喘着粗气道:
“你这泼妇,冷静些!再闹下去,成何体统!”
此时,营帐内一片狼藉,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紧张又微妙。
康逍墨喘匀了气,这才缓缓开口,神色带着几分得意与轻慢:
“想要本皇子只宠你一人,也不是不可。”
“首先你得改掉这暴躁的脾气,整日里这般凶悍,哪里还有半分女子的温婉模样。”
“须知这世间男子,谁不喜欢温柔贤淑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着凶神恶煞、恨不得杀了他的敏妲,继续道:
“再者,这三从四德你也得好好研习。”
“本皇子说东,你不能往西;本皇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得乖乖照做。”
“要事事以本皇子为先,把本皇子伺候好了,让本皇子舒心了,说不定本皇子一高兴,以后连侧妃都不纳了。”
说罢,他微微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怀中挣扎的敏妲。
敏妲已气得脸色通红,不知该如何言语。
康逍墨继续叨叨:
“比如现在,本皇子晚膳都未用好,你便这般胡闹,实在是不该!”
说着,伸手拍了一把敏妲的屁股。
敏妲大呼:“康逍墨!”
康逍墨得逞一笑,顺手拿起那软鞭,将敏妲双手反绑到身后,将她系在床头。
随后,任她破口大骂,康逍墨都仿若未闻。
他悠然走到羊肉汤锅前,从一片混乱中找出碗筷,不紧不慢地继续享用起羊肉,喝起小酒。
心中却琢磨起敏妲方才的话:
苏云亦竟让敏妲嫁给自己,为何呢?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可看敏妲那单纯的言行,就算有阴谋,也绝不知晓。
若苏云亦与她关系匪浅,苏云亦又不至于害她。
那,这里头,到底有何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