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不是有一具尸骸?”霍克伍德不确定的叫出声,随后从他随身的小包中翻找了几下,拎出一个双筒望远镜放在脸上。
“还真是,这岩浆不会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有尸骸能在这里存在。”霍克伍德挠了挠头,怕江秉这个雇主不信,还将望远镜递给了江秉,想让他也看看。
但是江秉的两只眼睛比那玩意好使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不光看到岩浆湖中央有尸骸,还看到了那具干枯做祈祷状的尸骸十指之间紧紧相扣,像是在攥着某种东西。
“混沌火焰,是混沌火焰,太不可思议 ,这整片湖泊都是竟然都是由混沌火焰凝结而成。” 喀喀路斯蹲在岩浆湖旁,双手都快伸到火焰里去了,整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片岩浆湖大的惊人,高热的熔岩足以融化普通的钢铁,一般的不死人面对这种情况,想从岩浆湖中心捞东西,压根就是路易十六的发型师——无从下手。
好在,江秉不是一般不死人。
他会飞!
于是,在身旁两人的仰望下,江秉冲天而起,在无尽热浪的烘托下,飞向岩浆湖中心。
等靠近了,江秉才在被高温扭曲变形的空气里,发现了些许异样。
这具遗骸不光是在熔岩中安然无恙,干枯的尸骸虽然已经形销骨立,全身的血肉都已经干枯风化, 导致皮肤紧紧缩在骨架上,但是整体的骨架轮廓依然比不死人要大上一轮。
这竟是一名神族的尸骸。
在众多火焰蛞蝓的仰头注视下,江秉探手握住尸骸,就要向天空飞去,但是飞到一半,只感觉手下一沉,竟然僵立在空中。
岩浆湖中,全部的火焰蛞蝓纷纷发出暴躁的嘶吼,注视着天空的不速之客,而江秉却抻着眉毛望着手里的这具尸骸。
准确来说,是半具尸骸。
尸骸不光没有双腿,甚至连腰胯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被在菜市口腰斩弃市的犯人,自肚脐以下,便在没有了肢体,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细小如蛛丝一般的丝线,泛着混沌火焰的光芒,密集的自尸骸的腹腔中一路蔓延链接到岩浆湖深处散开,像是个喷吐大网的蜘蛛。
江秉又用力向天空拽了拽,没想到那些‘蛛丝’看起来细微,但是坚韧程度却高的可怕,‘蛛丝’被扯得老长,却坚韧的就是未断。
而它底端也仿佛连接着整个岩浆湖,丝毫没有被连根拔起的意思。
最终还是海姆尔出手唤出了一道空间裂隙,精准的将蛛丝截断,结束了异常诡异玄奇的‘拔河’。
岸边,江秉刚将这个残骸放在地上,喀喀路斯就像个痴汉似的靠了过来,小手很不老实的就摸了上去。
还没等江秉从对方做合十祈祷状的双手掌心取出其中物件,喀喀路斯就突然像是摸到了大d萌妹的电车痴汉,发出不可思议的感叹。
“啊?多么深邃的火焰,多么古老的混沌燃烧的痕迹,萨布尔阁下,我如果没判断错误的话,她可能是一位伊扎里斯的魔女。”
江秉从对方紧握的双手中,取出尸骸紧握之物。
这是一绺白发,被精心的收束打结成为一个护符的模样。
喀喀路斯像是闻到肉味的狗,循着混沌的气息飞快的将目光汇聚到江秉手中的白发护符之上。
“头发?”
“混沌魔女的头发?”
“天呢,经历了这么漫长的岁月,竟然还能见到混沌魔女的头发,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是不是还不一定呢,这有可能只是某种像是头发的材料而已。”霍克伍德在一旁习惯性的泼冷水。
江秉却没有纠结白发的来源,他只是将目光聚集在用以收束整个白发护符的节点——一枚篆刻着神秘符文的戒指上。
这束白发被用团结的方式做成了护符的样式,而这枚戒指就被编束在正中央,显然,它对于制造这个护符的制造者来说,是最珍视之物,搞不好整个护符就是为此而生。
“一枚戒指?”霍克伍德探头打量着这枚古老形制的戒指,猜测着上面的符文的含义。
但是他失败了。
但是江秉却轻轻用手抚摸着戒面,仔细感受着上面的凹凸不平。
“萨布尔阁下,您知道这是什么?”霍克伍德知识储备不咋地,但是察言观色能力倒是不弱。
江秉当然看不懂。
但是‘工匠’可以。
“送给克拉格的成年礼,亲情是堪比混沌火焰的珍贵之物。”江秉轻轻念出符文的含义,念出伊扎里斯给自己女儿的嘱咐,并感知着上面经历久远的时光依然萦绕不散的思念与悲伤。
这些符文并没有任何力量,只是一位母亲送给自己女儿的叮嘱和告诫。
“克拉格,混沌的女人们的一员?”身为大沼咒术师的喀喀路斯显然知道些什么,惊呼出声。
“这竟然是她的尸体,也对,身为混沌的女儿,混沌火焰自然没办法伤害到她。”
“我看未必。” 霍克伍德继续习惯性的泼凉水。
两人一个灰心丧气抬杠王,一个不死人中少见的话痨,顿时因为这事吵吵起来。
俩人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找江秉评理,转头间才发现江秉已经走到远处的空地上,手里则是已经被拆开的戒指和一束白发。
“萨布尔先生,您觉得这尸骸是不是克拉格。”俩人提出疑问。
正在忙碌的江秉头都没回,“简单,想要真相,亲眼看看不就行了。”
“亲眼看看?”两人都对江秉的问题感到疑问。
“我要回到久远的过去,回到那个初火仍然旺盛燃烧的时代。”在两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一束白发中的一小半被江秉高高举起,并在下一刻,被一束刺破空间的根须缠绕起来。
托举位面的伟大存在—海姆尔第一次全力发挥了祂的力量。
作为可以‘肉身’长存位面之外的虚空之中的伟大存在,海姆尔尽管现在还处于‘幼年期’,但是其本质仍然是超脱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