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第一个感觉就是饿！
前胸贴后背的饿！
肚子叫的翻江倒海般的饿！
第二个感觉就是晕，天昏地暗的晕。
他撑着身体准备坐起来，大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迫使他又重新躺回床上。
“哟！核爆猛男醒啦？”
二号宿舍，203室，钱一舟翻看着文件，听到动静，抬眼瞄了眼床上的项楚，注意力又再度回到文件上。
“我这是在哪儿？”项楚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大脑昏昏沉沉的，让他有些迷失方向感和重力感，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整个人飘在水面上一样，不停的上下起伏。
“还能是哪儿，宿舍呗。”钱一舟头都不抬的说道。“你小子都昏迷三天了。”
“发生了什么事？”项楚感觉自己有些断片。
“呵～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事？”钱一舟耻笑一声，说道：“你小子可以啊，我做总教官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乱来的新兵，像你这么乱来的还真是头一次见。核爆？我当时都怀疑我听错了。你打算做什么？憋着给我们来一招天地同寿？”
“所以……我成功了？”听了钱一舟的话，项楚这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只不过，在核爆发生之前他就昏迷了，并没有看到核爆成功的过程。
“你好像还很骄傲？”钱一舟合上文件，皱眉说道：“虽然是梦境，也不能这么乱来啊。你的念力严重透支，差点变成傻子。你做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后果？”
“呃……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项楚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并不知道原来念力透支居然会这么危险。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念力？”钱一舟问。
“这个……好像确实还没有学过。”项楚如实回答。
“那你就敢这么胡来？”钱一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深呼吸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这个说起来可能有点长，你要听吗？其实之后的课程你们也会学到的。”
项楚躺在床上，尝试将视线集中在一个点，借此缓解大脑的眩晕感。
“反正躺着也没事，就当听故事了。”
“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钱一舟伸了个懒腰，说道：“也罢，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就当回味一下给学员上课的感觉了。”
钱一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说起这个，就得先说说我们作为人类的生物特性了。我们这个宇宙，是三维的，这个你知道吧。”
“当然，这是基本常识。”项楚说道。
“这话，其实也对也不对。”
“哦？说说看。”
“站在宏观角度来看，我们所处的宇宙确实是三维的，当然，也可以说是四维。第四维度是时间，属于隐藏维度，我们作为三维生物无法观测到它。因此，普遍我们人类对自己的自我认知，都是三维碳基生物。”
“这好像也是常识吧。”项楚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所以我前面说了，这只是宏观世界的视角。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小说？”
“什么？”
“《三体》”
项楚点头：“当然看过，科幻界的封神之作，有幸拜读过。”
钱一舟笑了笑：“里面提出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理论。你抽不抽烟？”
“不会。”
“那总见过烟吧？香烟的过滤嘴知道吗？”
“当然。”
“这个在《三体中》有过描述，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香烟的过滤嘴，也就是烟头的那道海绵丝。如果将它的吸附面积全部展开，足有一间客厅那么大。也就是说，一个微小的高维结构，可以贮存相当巨量的低纬度结构。”
“我想我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了。”项楚说道。
钱一舟笑了笑：“先别急，继续听下去。”
“您继续。”
“《三体》中提出过，上帝非常吝啬，在创世宇宙大爆炸中，只给了宏观宇宙三个维度，却将八个维度封印在了微观世界中。加上宏观世界的三个维度，宇宙一共有十一个维度的存在。”
“然后呢？”
“然后，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人类本身，是三维与九维的共生体？”
“嗯？”项楚一怔，手臂撑着床，上半身稍微抬起来一些，看向钱一舟：“您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项楚再度躺下，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我们人类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虽然外表呈现三维形态，但其实在我们三维形态的躯壳里，还隐藏着一个九维的意识形态。你觉得是什么？”钱一舟问道。
“……灵魂？”项楚试探着问道。
“没错。”钱一舟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三维形态的碳基躯壳，以及躯壳装载的意识灵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灵魂。
灵魂本身，是由四十万亿亿个电子组成的，是一套非常完美的量子系统，甚至比生命本身还要完美。这套量子系统，可以高效的进行量子塌陷和量子纠缠，从而可以产生各种思维与情感，甚至可以无视维度界限和时间刻度。
然而，这么完美的一套系统，却受限于人类本身这拙劣的三维碳基躯壳，所以我们人类，属于是最简单的计算机里，装载了一套近乎完美的程序。
宗教中，信徒们喜欢将这两部分比喻为生命之树的果实和智慧之树的果实。上帝是不允许有人同时食用这两棵树的果实的。所谓神，便是无限的生命，加上无限的智慧。一旦我们同时吃下生命之树和智慧之树的果实，那我们将会成为新的神。神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项楚思考了片刻，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言论了。
“所以，这和我的昏迷有什么关系吗？”项楚问道。
“你的灵魂透支了。”钱一舟说道：“这还不明白吗？灵魂透支，代表维持你这套完美系统运行的能量差点被你消耗完了。能量消耗完会发生什么，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您的意思是……灵魂溃散？”项楚问道。
“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也有可能是永久性损伤。你算是很幸运了，灵魂没有出现损伤，只是单纯的透支而已。我们并没有掌握修复灵魂的方法。也就是说，灵魂一旦受到损伤，我们是无法治愈的。至于失去灵魂会变成什么……你可以参考没有灵魂的兽。它们没有自我认知和逻辑推理能力，所做的一切靠的也只是生物的本能。”钱一舟说道。
“哦！对了！”
“什么？”
“有一个地方可以修复灵魂。”
“哪里？”
“酆都，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幽冥。”
“幽冥？那地方真的存在？”
“当然。只不过，它存在于更高维度，三维躯壳无法观测到它。想去那里只有一个办法……”
“……不会是死吧”
“答对了。”
“这……去了还能回来吗？”
“你猜呢。”
“……”
“幽冥确实可以修复灵魂，只不过可进不可出。灵魂到了幽冥，无论受到多大的损伤或者污染，都将被彻底修复，有多彻底呢……”钱一舟想了想，说道：“准确的说，不是修复，而是打散重组。你可以将其理解成是十八层地狱的传说由来。”
“打散？重组？”
“没错。”钱一舟说道：“那之后，你将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你，空白的你。然后便会被送入轮回，送入另一个全新的三维躯壳之中。”
“这……有点太玄幻了吧。”
“当然，传说本身就是我们这完美的九维灵体，用自己那无限活跃的思维，根据蛛丝马迹幻想出来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毕竟人类是无法想象出自己并不理解的东西的。”
项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确实无法反驳。不过，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钱一舟疑惑。
“精神病院里那些病人，他们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出现了系统混乱或者系统损伤？”
钱一舟想了想：“不排除这种可能。”
项楚点点头：“所以他们才会变成那种缺乏基本认知和逻辑思维能力的情况，现在想来，他们的某些行为，确实是挺接近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