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刚到学塾读书,因为没有基础,学得那叫一个艰难。
夫子因为一开始就听家长说过,并不指望孩子一定能考科举,只要识字就地,所以夫子也没怎么管他们。
顾春阳等人却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的机会,学不会就多学,一遍不会就多学几遍,总之笨鸟先飞。
这种情况,很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后来,等他们基础上来,跟上学习进度之后,学习起来就跟开了挂一样,自此,班级前五的名头,其他同学就不要想争。
是的,就是班级前五,六岁的顾冬阳在学习上,都出乎意料的聪明。
而夫子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放养,到后面逐渐上心,再到后面,每天下学都恨不得把他们几个留下来,继续教。
顾春阳:“夫子见谅!父亲给弟子们安排了其他功课,我们回去还有其他功课要学要完成,就先回去了。”
夫子:“什么?你爹糊涂啊,你们这成绩,就该全力冲击科举,怎么还要花心思去学别的课程?”
真是气死他了!
夫子并不知道,顾春阳所谓的另外的功课,并不是骗他的。
因为他们除了读书,每天早晚还要跟着顾长清习武。
他去服过兵役,七年才回来,会武功一点也不惹人怀疑。
顾长清说:“读书也是需要一个好身体的。”
“不然你们想想,每年考科举,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把他从院子里抬出来,然后疯了?”
“如果有一天,你们去参加院试,乡试,府试,却因为身体不好,晕倒在考场里,冤不冤?”
小孩儿们齐齐点头:“冤!”
顾长清:“冤就对了。所以要努力练出一个好身体。”
就这样,日子开始相对平稳下来。
顾长清偶尔回村里一趟,看老顾家有没有用心照顾自己田地。
当季粮食收完,顾长清就把村里的地佃出去,自此只管收租。
两年后,顾春阳下场考试,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考中秀才,之所以暂时没有继续考,是因为秋闱三年一次,想考举人得等后年。
转眼到了顾春阳参加秋闱那一年,顾升,顾宽,顾越也都下了场。
不出意外,这三人又考中秀才。
考中秀才之后,顾宽就不想再考了。
“爹,我想去参军,以后当大将军。”
顾长清是个明主的家长,并没有说:你都已经考了秀才了,还参什么军!而是把孩子喊到书房谈心。
确认不想读书是他的真实想法,顾长清不劝了,反而很支持。
顾升一听顾长清支持他们参军,立即也跳了出来,说要去参军,还能和顾宽有个照应。
顾长清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后,十分支持。
第二天,顾长清送顾升和顾宽去投军。
剩下顾春阳和顾越两人,继续往上考。
两人都十分争气,中举了,开始赶往京城,参加第二年春闱。
顾长清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去,索性带上顾冬阳,一家人一起上京。
到了京城,依然用最快的速度买了房子。
快到春闱那几天,顾长清亲自下厨,天天换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
啧,他这个便宜父亲,当得一点不轻松的。
春闱不出意外,两人又中了。
接下来的殿试,是重头戏。
皇帝出题,考的是时事,考生对当前政事的解读以及解决之道。
可能是受到顾长清许多思想的影响,在潜移默化中,那些思想深深影响了顾春阳和顾越。
接触过先进思想的两兄弟,以不同于这个时候的角度,给出了非常新颖的答案,且十分具有可操作性。
皇帝看到两人的答卷都惊讶了一下,得知二人是兄弟,更加惊讶。
等到给名次时,很为难。
两人的文章都非常漂亮,优美务实,都可称之为状元之才。
但是身为皇帝,总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不可能让两兄弟都占据一甲的名额。
最终,顾越因为小两岁的年龄优势,被皇帝留在一甲,点为状元,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
顾春阳,则被排在二甲三十名。
不是因为文章写的不好,而是要给弟弟让路。
“这状元本应是大哥的。”顾越十分不好意思。
顾春阳无所谓道:“只是不当状元而已,又不是说没有功名。”
“你进翰林,我谋求外放。”
“以后你当首辅,我做封疆大吏,我们兄弟正好互相照应嘛。”
顾越:“……”
大哥是真敢想啊。
其实像他们这种没有倚仗的寒门学子,想升上去可太难了。
不过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击大哥的积极性。
顾越点点头:“行!”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位极人臣当首辅。”
“要不然都对不起大哥让给我的状元之位。”
顾春阳:“状元不是我让给你的,是你自己凭真本事考出来的。”
“此话以后不用再说,落在他人耳中容易招祸。”
顾越有些懊恼:“是我得意忘形,以后会注意的。”
喜报送到家中,一门双进士,其中一位还是状元郎,瞬间引起轰动。
年轻的状元郎打马游街,不知有多少姑娘往他身上扔香囊。
不过大约是姑娘们准头不好,居然没有一个香囊砸中状元郎,让许多姑娘十分失望。
当然也有高门想要榜下捉婿,不过无论是顾春阳还是顾越,都十分敏捷,愣是没被逮住。
游街之后,顾越被授了官,不出意外,翰林院编修。
至于顾春阳的官职安排,原本没有那么快,不过由于他情况特殊,皇帝对他印象深刻,特意给他指了去处。
果然是外放,一个不富庶的小县城当县令。
不富庶的地方容易出政绩,看来皇帝还是关照过他的。
而且,更让顾春阳十分惊喜的是,这个小县城,离顾升和顾宽两人参军的地方非常近。
顾春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去问顾长清:“爹,如果顾升和顾宽两人在战场上立了功,我们一家会不会太扎眼了?”
“如今我和顾越两个,还没什么大出息呢,都得避开。”
顾越闻言,不由附和道:“是哦,而且冬阳明年也要下场。”
“到时候我们一家五兄弟都这么有出息,会不会……”
剩下的话顾越没有说出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先出息了再说。”顾长清道:“京中高门,哪个家中的弟子走出来,不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员?
“你们才五兄弟,怕什么?”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