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以这么说。”
张良广袖一甩,墨发束着的玉冠轻晃,俊脸上弥漫着不羁的笑意,仿若春日暖阳破云而出。
他洒脱的往前走了两步,带着自信的笑意,调侃的看向了刘彻:“臣可是大汉的一份子,怎么也该内定吧?不如,我叫陛下给陛下托个梦?”
“……”
刘彻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并不是很想在梦里看见先祖。
一旁的刘据不开心的嘟嘴,他的蒙学之师的名额怎么能有萝卜坑呢?
就算有萝卜坑,选手里的关系户也不少啊,凭什么轮到张良?
刚张嘴想怂恿张良和韩信打一架,刘据就被刘彻捂住了嘴巴。
“投票吧。”
无视儿子谴责的小眼神,刘彻直接喊道。
倒不是怕张良,主要是刘据眼珠子一转,刘彻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为了不让比赛时间永无止境的延长下去,刘彻果断出手。
刘据不开心,转头看着台下纷纷投票的观众,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等韩信上场,他再怂恿韩信吧。
看刘据不吵不闹安静的模样,刘彻反而提起了心,孩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不知道谁会是那个受害者,总之不是他就行……应该不会是他吧?
舞台亮起,高渐离怀抱筑琴缓步登台,雪女持萧旋身而出。
筑弦乍响,高渐离指尖青筋微暴,琴身共鸣震得案上青铜香炉轻颤。“阳春” 之调苍劲如裂帛,雪女的 “白雪” 婉转相和,两种曲调在空中交织成晶莹的音网。
随着乐声流转,四只墨家机关兽踏地而起,机关白虎利爪撕开空气,发出金属嗡鸣;机关朱雀振翅时,尾羽上的齿轮咬合声与雪女的拖腔完美契合。
乐至高潮,机关青龙突然昂首咆哮,鳞甲间迸出万千萤火般的光粒,随着高渐离重重扫弦的动作,漫天光点竟凝成 “非攻” 二字。
雪女足尖点地,衣袂飞扬间接住飘落的光点,萧声陡然拔高,宛如利剑刺破苍穹。
“好看吗?”
幽幽的询问声从耳后传来,主父偃一僵,像是卡顿的机器,慢慢回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坐到他身后两侧的卫庄和盖聂。
“高渐离和雪女的阳春白雪,墨家机关术,好看吗?”
卫庄又问了一遍。
“……”主父偃僵硬的扬起嘴角,“师……祖,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盖聂轻轻抬眸,冷静的说道:“瞧你形单影只,不想纵横家落寞至此……”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你刚刚给儒家投票了?”
主父偃额上划过一滴冷汗,“啊……是、是的。”
卫庄补充:“瞧你这么入迷,一会儿不会也给墨家投票吧?”
你们师兄弟不要在这个时候有默契啊!说好不和呢?有本事一直不和下去啊!审问他是怎么回事?
主父偃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唯唯诺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前方,给卫庄和盖聂开了方便之门的刘据美滋滋的翘了翘小脚,纵横家嘛,就是该一致对内,嘻嘻~
刘彻长舒一口气,就说不是针对他嘛!瞥了眼尴尬无措的主父偃,刘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死道友不死贫道,爱卿,你辛苦了,朕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
墨家展示结束,刘据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这些机关兽,我可以拆吗?”
舞台上,高渐离与雪女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神色淡然,高渐离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如果你可以。”
这话落在刘据耳朵里,和答应没有区别。他顿时迫不及待的要往舞台上跑。
难得见儿子有些兴趣,刘彻也没有阻拦,笑着将他抱起,轻轻放在舞台之上。
台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只见小太子迈着欢快的小短腿,一溜烟跑到机关虎身旁。
然后僵在了旁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机关虎。
“噗”
霍去病没忍住笑了出来,刘据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等霍去病找补,就看向了高渐离。
高渐离:“???”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声的较量。
片刻后,高渐离抿了抿唇,上前伸出双手,将刘据稳稳抱上机关虎的脊背。
刘据满意地点点头,投去赞赏的目光,随即便低下头,全神贯注地研究起机关虎的构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眉头越皱越紧,小手指在机关缝隙里抠了又抠,小脸涨得通红。
最终,他绷着一张小脸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墨家,不错。” 同时,悄悄把扣得发红的手指背到身后,又直直地盯住高渐离。
高渐离沉默,刘据盯。
高渐离冷脸,刘据盯。
高渐离:“……”
刘据:盯——
无奈,高渐离再度上前,将刘据抱下机关虎,直接抱到了舞台的边缘放下。
落地的刘据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也不错。”
说罢,背着手,迈着小步,自如地往台下走去。
给儿子留面子,刘彻忍着笑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让开始投票。
“你笑吧。”刘据静静看着他。
“我笑吗?”刘彻假装正经。
“那你别抖。”刘据无语,抱着他都抖到他的痒痒肉了!
“哈哈……”刘彻实在是忍不住,面对儿子谴责的眼神,努力找补,“阿父只是想到开心的事,墨家确实不错。”
“……”让他吃了亏的不错吗?
可恶,他要搞黑幕,他要把墨家选进来,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早晚有一天他要把墨家的机关兽拆了!
此刻,台下,卫庄贴心的帮忙拿起主父偃的木牌,“你投吧。”
“我投吗?”主父偃颤颤巍巍,自我怀疑。
“都投儒家了,也不差墨家这一票。”盖聂淡淡补充。
卫庄:“没错,我们不计较。”
纵横他来了是吧?
主父偃露出一个艰难的笑脸,大胆开麦:“那……木牌还我先?”
盖聂看向卫庄,卫庄看向手中的木牌,顿了一会儿,抛给了主父偃:“你倒是大胆。”
主父偃破罐子破摔,“墨家不差我这一票,纵横家有没有这一票也无所谓的。所以,大气点吧,师祖们!纵横家也不能光留下往内纵横的名声!”
被后人教训的卫庄、盖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