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
“杀!杀他们这些嘴欠的龟孙子个片甲不留,看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嘴贱!”
“杀呀,跟着太后杀到郑国帝都去!”
不知道谁是记住了之前姜明珠说的话,吼了一嗓子。
姜明珠看着大家奋不顾身的往前冲,郑国那边本就有退意,很快就溃不成军。
这样大获全胜的局面,姜明珠却不太满意。
大多是这些时间看多了系统里头的兵书,将士们虽然勇猛,但却没什么章法,都是靠着武功和力气全拼,装备上当然也有优势,但这份优势却没有发挥出来。
回头得好好的练兵了。
平日里练得狠,上了战场活下来的希望就大。
看到不少士兵死在了郑国士兵的枪下,姜明珠眉头深深皱起。
每一个士兵都是祁国的子民,都是极其宝贵的。
有些士兵,若是动作再敏捷,反应快一些,是能活下来的。
这不是要练到多高深的武功,那需要天赋,这样的程度,完全是能练出来的,比起性命,平时辛苦一些算什么。
这里的这些士兵,又知道是哪家的儿子那家的父亲,又是谁的丈夫?
在祁国的某个地方有谁牵挂着,等着他们回家。
可现在却只能埋骨边关。
“太后小心!”
姜明珠闻言立刻回头神来,不再分心,这是战场。
郑国这边狠毒了她,都有几轮杀手朝她靠过来,易青和青烟一直在杀刺客,上官惊鸿也疲于应付,眼看着一直暗箭不知道从哪儿过来,被上官惊鸿险险的击飞。
姜明珠摸了一下脸颊上被划破的血迹。
“NN的!”
她姜明珠什么时候都不是好欺负的主,站在那儿被人杀是不可能的,就算这不是深宫是战场。
与其这么被动的被保护着,姜明珠抽出腰间的剑对这冲过来的士兵一剑过去就是一个。
杀了第一个,就跟打开了开关似的,有着一身蛮力,身边又有易青和青烟护航,姜明珠也跟着将士们一起,,杀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郑国军队全线溃败,他们还追出去好几里。
“鸣金收兵!”
将士们杀的上了头,还要追上去,被姜明珠制止。
“太后,我们何不一鼓作气?”
“郑国的实力还是在的,你别忘了他们是多少兵马来的,纵然我们今天大胜一场,那是因为郑国主将身受重伤,他们方寸大乱,才会被我们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不错,太后说的有道理,现在追上去,一旦把他们逼到绝境,把他们骨子里的血性激起来,他们实力还是在,人数众多,吃亏的还是我们,不如见好就收。”
“撤!”
姜明珠一声令下,没人敢违背,也算是做到令行禁止了。
本来秦宵治军严格,在这上头就做的很好。
不过接下里,他们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治军严格,训练艰苦了。
原来觉得王爷严苛,可在太后面前,这都不算什么。
收兵回城,徐尚臣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见姜明珠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恭喜太后!这一次大火全胜,也算是太后您领兵的首胜。”
“这也是没办法出的奇招,王兴没有防备,才着了哀家的道。哀家不至于因此就沾沾自喜,这亲自上了战场,看着将士们浴血拼杀,哀家颇多感触,却也看到了我们祁国军队的不足之处,往后还得好好练兵。”
徐尚臣闻言,太后果然是太后,这样的大胜利,太后半点没有迷失。
“这已经很不错了,有些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追上的,要说行军打仗,秦国才是七国之中最强的,郑国和我们祁国,算是旗鼓相当。”
姜明珠听了徐尚臣这话,却不认同:“有些差距完全是可以追上的,哀家掏空了钱袋,然他们将士们吃好喝好,自然得好好训练报效国家,更重要的是留着这条命回去见亲人。哀家看他们就是没被操练够,那灵活度,还不及哀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妇人,问问他们自己,不嫌丢人!”
徐尚臣早就发现了,太后一身都带着血污,即便是深处战场,要是没作战绝对弄不成这样,原来太后说的带兵打仗,是真的自己亲自上阵杀敌了。
这让他说什么好。
太后这勇的,让人佩服,也不够他操心的。
徐尚臣没跟着姜明珠上战场,不知道姜明珠在战场上那狠劲,到了后头根杀神没什么区别,不觉得太后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可将士们是亲眼看到太后怎么奋勇杀敌的,他们确实不及太后,比不上太后,其实一点都丢人。
太后这养彪悍的女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但这话他们只敢留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聚在议事厅,姜明珠看着大家一脸得色得样子,再次打击了他们一回。
“看你们这得意的,今日这一仗胜了,但只是暂时的。郑国虽然大败,他们这次带来的是十万大军,实力依旧雄厚。若是你们这样得意洋洋,不知道反省,抓紧时间训练,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太后,我们不是得意,只是郑国那些滚孙子实在欺人太甚,终于能恨恨地回击回去,大家难免激动一些。”
“是啊,太后,打了这么多年仗,我们还不至于因为这一场的胜利就得意忘形。”
“你们知道就好。今日哀家亲自上战场,感触颇多,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虽然咱们胜了,但那些死去的士兵性命却再也回不去家乡。”
“太后,战场留学无数,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您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才会感触格外的深,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将领们见太后脸上悲伤的神色,别看太后平日里手段多狠,到底是个女人,容易伤感。
这想法刚出来,就听得太后道:“死伤难免哀家当然知道,哀家所在意的是,有士兵原本可以不用死,但因着上到战场上反应和灵敏度都不足,死在了敌方的手下,这些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太后的意思是?”
大家也听出来太后的意思了,太后是嫌他们不会练兵。
“不错,就是那个意思,朝廷为了培养军队,不遗余力,费钱费力,优先供给你们,养出来的就是这样孬兵?!”
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看。
“太后这话未免说的太重了,将士们在前线为朝廷卖命,就得来太后这样的评价,未免让人心寒。”
“你们嫌哀家说话难听,哀家责怪的不是那些士兵,而是身为长官的你们,你们对他们的训练不上心,他们在战场上丢的就是性命。”
众将领听得脸色都不好看,更有人神色愤愤,显然对这话很不服气。
“不服气?”
“太后,咱们这儿条件有限,不是我们不想好好训练士兵,再来战士们本来上战场就够辛苦了,平日里才放松一些。”
这时候其他将领还没开口,赵将军就说道。
他以为太后是不清楚边关的情况,免得大家心里对太后有所怨怼。
“什么叫做条件有限,没条件就创造条件,就是因为上战场,更不能放松,这样的放松,是要用性命来换的。”
“太后,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纸上谈兵也无用。即便我们非得让士兵们每日里加练,若是出不来成果,只会让士兵们心怀怨怼,满肚子的怨气。”
“是啊太后,我们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更希望下头的兵士练的更好些,但这也只是想法。”
将领们几乎都是一个意思,只差没说姜明珠是纸上谈兵。
姜明珠都要气消了,这些铁憨憨们,无时无刻不让他想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自己做不到,惫懒,就找各种理由推脱,秦王手底下就是这么一群人。”
“太后,您这话我们不认同,我们大祁的士兵,如今走出去,谁不说我们骁勇善战,尤其是王爷带出来的,那还有孬兵?太后您不能只凭着自己的想法,就觉得将士们不行,毕竟大多将士都只是普通人一般的老百姓,而太后您手底下的护卫是不一样的。那些护卫是从精锐重选出来,资质本就不一样。”
“要说资质,哀家难道是要他们成为武林高手,既然你们都不服气,哀家也是讲道理的人。”
姜明珠这句话一出,大家神色各异。
太后如何讲道理他们是见过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了。
他们都是不想被太后讲道理。
军师在一旁看着,眼底有一丝笑意闪过,太后的话,他其实是认同的。
可这些军中的这些将领们,各有各的想法,不是那么好管的,哪怕是王爷,有些事也不是一日能改变的,现在军中的风气已经好很多了。
这么多年,王爷一直在整顿。
为什么从前祁国一直是七国之中的下等国,便是有这里头的原因在的。
王爷能做到现在这样,是付出了许多心血,这也是大家如此信服王爷。
所以太后想要彻底整顿,难度实在不小。
但如果是太后,军师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或许真的能行。
太后比起王爷更有魄力,而且手段十分清奇,却有奇效。
当然,还有便是太后的底气十足,不管是物资上的支持,还是其他,现在边关军政大权全都在太后手上,只要太后想要做的事情,谁还能阻拦的住。
更不用担心做了什么,皇上那儿会有什么想法。
这是太后相对于王爷最大的优势,不用担心做的太多皇上会猜忌。内容正在修改中,请晚些再看
破旧驿站的窗棂被寒风拍打得吱呀作响,残烛在铜烛台上摇曳,昏黄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将老嬷嬷布满皱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佝偻着背跪在地上,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攥着姜明珠玄色裙摆,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指甲缝里还沾着白日里为死去妇人收殓时的雪泥,暗红的污渍混着泥土,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太后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老嬷嬷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扯着干涸的声带,“本来有些事情奴婢这一辈子要烂在肚子里的,谁也不能说,可感念太后恩德,无以为报,只能将这桩陈年旧事告知太后作为报答。”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灌进屋内,烛火猛地窜高,将她脸上的沟壑照得更加深刻,宛如一张布满裂痕的老树皮。
姜明珠半倚在斑驳的木椅上,掌心紧握着装有赤焰髓的锦盒,温润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却驱不散心底泛起的阵阵寒意。从楚国归来的这一路,黑鸦卫的追杀、神秘妇人的暴毙,早已让她神经紧绷如弦。此刻老嬷嬷颤抖的尾音,更像一根淬毒的银针,狠狠扎进她最敏感的神经。“你说。” 她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波澜,声音冷得如同屋檐下倒悬的冰棱,不带一丝温度。
老嬷嬷突然重重磕头,额头撞在青砖地面发出闷响,惊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太后,皇上不是皇上,皇上不是贵妃的孩子!” 这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屋内众人脸色骤变。守在门口的易青手中的茶盏 “啪嗒” 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萧翎原本抱臂而立的动作瞬间僵直,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身也不自觉地发出细微嗡鸣。
“当年……” 老嬷嬷哽咽着扯开脖颈处褪色的衣领,一道狰狞的疤痕横亘在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上,宛如一条丑恶的蜈蚣,“先皇后生产那日,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宫墙上,声响大得让人心里发慌。奴婢当时是宫里最有经验的稳婆,守在产房里整整三天三夜,亲眼看着皇后娘娘拼了命生下皇子。可还没等剪断脐带,吱呀一声,门就被撞开了 ——”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干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贵妃带着人闯了进来!她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身后跟着一群戴着黑鸦面具的黑衣人,那面具上的眼睛黑洞洞的,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他们见人就杀,皇后身边的宫女、侍卫,一个个倒在血泊里,鲜血把地砖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