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元图在深山老林里面,他蜷缩在营地的皮沙发里,手机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准备行动了!
是不是应该和自己金主汇报一下,听听金主的意见。
良久,元图盯着屏幕上陆向北的号码,喉结上下滚动了三次才按下拨号键。
听筒里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重锤敲打心脏。
“陆总!最近身体可好?我一直惦记着您呢!”
电话接通,元图猛地坐直,t恤早已歪斜,却强撑着谄媚的笑容,连尾音都刻意拖得绵长。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陆向北的声音裹着冷气:
“说正事。”
元图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狠狠掐进大腿:
“陆总,三天后我的新装备就全部到位了!那些枪和重型武器,全是从北边走私来的尖端货!”
“到时候我亲自带队,定能把甲正的势力连根拔起!让他知道跟陆总作对没好下场!”
他故意提高声调,企图用凶狠掩饰内心的不安,仿佛声音越大,计划就越牢靠。
陆向北沉默片刻,办公室里隐约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嗡鸣:
“嗯,按你的计划行事。”
“您就放一百个心!这次我要是不把甲正打得屁滚尿流,我元图就不姓元!”
“等我拿下东南亚这块肥肉,第一个孝敬您!”
元图拍着胸脯,指甲深深陷进真皮沙发,溅起几粒灰尘在昏黄的灯光里飞舞。
挂断电话的瞬间,元图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
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仰头灌下,琥珀色液体顺着下巴滴在昂贵的作战服上:
“甲正啊甲正,让你抓不住机遇,这次看你还能往哪跑!”
“等我灭了你,整个东南亚都是我的天下!你要给死去的人赎罪!”
元图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酒气混着血腥味在鼻腔翻涌——刚才掐大腿的指甲,已经在皮肉里划出了血痕。
几十公里外的华南分公司,水晶吊灯将陆向北的影子拉得细长。
他凝视着手机,屏幕映出眼底翻涌的暗潮。
陈铭捧着文件推门而入,被屋内凝滞的空气刺得心头一颤:
“陆总,您这是有什么顾虑?”
陆向北转动着翡翠扳指,檀木桌案上摆着元图的资料,照片里那人憨态可掬。
“这次和元图的接触,让我有些意外。”
他突然起身,落地窗将暴雨折射成扭曲的光带。
“他在谈判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看得出是个聪明人。”
指尖划过东南亚地图上的关键港口。
“我觉得,华南的合作,还有东南亚的项目,可以试着多和他接触接触。说不定,他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陈铭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
“陆总眼光独到。我调查过,元图在东南亚很受当地居民拥戴,暗里却在整合零散势力。”
“虽然只是占据一些山区,但也能抵抗住甲正的势力,看起来能力是不错的!”
“性格上面也比较谦卑,没有甲正的狂妄自大!”
“长期合作的事情,的确可以考虑!”
“我们在东南亚的利益也需要代理人!”
三天后的深夜,甲正的营地却恍若白昼。
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染成妖异的色彩,重金属音乐震得地面发颤。
甲正搂着两个艳妆女子,脚边散落着名贵雪茄的灰烬。
香槟酒从水晶杯里泼溅出来,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哈哈哈!等我灭了元图,这世上就没人能挡我的路了!”
“陆氏集团,还有美云资本,等我同样抢过来,我看还有谁能和我对着干!”
甲正正做着美梦!
突然,一声枪响撕裂夜的狂欢。
“老大!不好了!元图带人打过来了!”
浑身是血的手下撞开雕花木门,雨水裹挟着硝烟冲了进来。
甲正醉眼惺忪,抓起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慌什么!”
“元图那伙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上次都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这次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少在这扫我的兴,给我滚出去!”
碎玻璃碴扎进他的皮鞋,他却浑然不觉。
“老大!这次不一样,他们用的是军用夜视仪,还有无人机侦察!我们的防线...”
手下话未说完,爆炸声轰然响起,整栋建筑剧烈震颤。
甲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酒意被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踉跄着摸到抽屉里的手枪,却发现弹匣早已不翼而飞。
外面传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死神逼近的鼓点。
雕花门被暴力踹开,元图穿着黑色作战服立在门口,雨水顺着战术头盔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溪流。
他抬手摘下护目镜,镜片后的眼神比枪口更冰冷:
“甲正,你太自负了。”
甲正惊恐地后退,看着外面自己的人全被消灭,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甲正又想起来了美云资本,他后腰抵住雕花桌案想要扯大旗的说道:
“你...你敢动我?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美云资本不会放过...”
“我当然知道。”
元图上前两步,作战靴碾碎满地玻璃。
他拍着甲正的脸,玩味的笑道:
“那你猜猜,为什么我会对你营地的位置了如指掌!”
“哈哈哈!这当然是你原本的主子告诉我们的!”
“知道嘛!咬人的狗,是会被打死的!下辈子,不要在这边嚣张!”
说着,元图打了个响指,两名全副武装的手下瞬间将甲正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锁住手腕。
暴雨冲刷过的山区的泥土。
元图倚在防弹车的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擦拭着手机屏幕上的血渍。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听筒里的等待音像是倒计时的鼓点。
“陆总,事情办妥了,甲正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元图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雨后的潮湿感,仿佛刚刚经历的生死之战不过是一场棋局落子。
他瞥了眼后座被铐住的甲正,那人此刻像滩烂泥般瘫在座椅上,昔日嚣张的眼神早已被恐惧取代。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搁在桌面的轻响,仿佛是命运的砝码落定。
陆向北的语气比三天前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效率不错。带来见见,我倒要看看,这个敢诈骗陆氏、威胁我的人,究竟长了几个胆子。”
话语间隐隐透着期待,像是猎人等待着猎物被押解到面前。
元图立马开车带着一群人出发华南的城市。
车厢内,皮革的气味混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甲正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金属手铐撞在座椅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元图,你他妈想对我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的绝望,汗水浸湿了凌乱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元图轻笑一声,目光依旧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说道:
“带你去见陆先生。”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宣告死刑的判决书。
甲正的瞳孔瞬间放大,仿佛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电话里对陆向北的嚣张放话。
那些狂妄的威胁,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狠狠剜着他的心脏。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陆向北所赐!
“不!”他突然疯狂扭动身体,额角青筋暴起。
“别带我去见他!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要是落到陆向北手里面,甲正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绝望的哭喊在封闭的车厢内回荡,混着轮胎碾过积水的声响,格外刺耳。
元图不为所动,抬手示意手下按住癫狂的甲正,指尖在车窗上划出一道水痕:
“你可是我送给陆先生的礼物,怎能轻易杀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比任何狠话都令人胆寒。
甲正彻底瘫软下来,泪水混着鼻涕滑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陆氏华南分公司顶层,旋转门缓缓打开,冷气裹挟着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甲正被粗暴地推进办公室,膝盖重重磕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响。
他抬起头,眼前的场景让他呼吸一滞——陆向北端坐在真皮大板椅上。
甲正身后的落地窗映出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而自己此刻不过是这华丽画卷上的一抹污渍。
“陆...陆总,我有眼无珠,求您饶了我...”
甲正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爬了几步。
“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当牛做马...”
陆向北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指尖交叠抵着下巴,黑曜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打量着地上狼狈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啧啧,也没见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对陆氏这么放肆?当初威胁我的气势呢?”
话语中满是戏谑,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甲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
他绝望地看向一旁的元图,却只看到对方冷漠的侧脸。
陆向北突然轻轻抬了抬眼,与元图对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传达了所有指令。
元图颔首,他把甲正拖了出去。
随后从怀中掏出消音手枪,金属的冷光映出甲正惊恐的面容。
“不要——”甲正的哭喊被一声闷响截断。
他瞪大双眼,身体向后倒去,鲜血在泥地上晕开一朵妖异的花,宛如他那破碎的野心。
陈铭快步上前,看着眼前的一切,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陆向北起身整理西装,对着落地镜调整领带,仿佛刚刚发生的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总,华南分公司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我得回去了,我弟弟妹妹的百日宴要开始了。陈总,有空可以来参加一下?”
陈铭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多谢陆总抬爱!我一定准时赴宴!”
看着陆向北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能受邀参加陆氏家宴,意味着自己终于真正入了这位陆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