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车身,陆向北的黑色车队如钢铁巨蟒般将那辆深陷泥潭的面包车层层包围。
探照灯刺破雨幕,在泥泞的车身上投下惨白的光。
引擎轰鸣声与雨声交织成令人颤栗的交响。
\"动手!把人给我带出来!\"
随着陆向北一声令下,十余名保镖如猎豹般窜出,防爆斧瞬间击碎车窗。
玻璃碎裂的脆响中,司政田冲上前去,借着车灯的光亮。
他看见后排蜷缩着三个身影——林美琴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座椅。
司甜抱着头瑟瑟发抖。
而司徒洪正疯狂撕扯着捆住小儿子的麻绳。
\"果然是你们!\"
司政田的怒吼穿透雨幕,雨水混着血丝顺着他扭曲的嘴角滑落。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妻子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袖口,气若游丝地说
\"我恨你司政田!\"
“我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
\"爸!都是妈干的!这和我们无关!\"
司徒洪被保镖拽出车外时,膝盖重重磕在碎石路上。
他涕泪横流地朝司政田爬去:
\"我只是开车!我真的不知道她要绑架弟弟!\"
司政田的目光掠过女儿司甜。
少女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他:
\"父亲,你现在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司政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林美琴被拖下车时,染着暗红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抓住司政田的西装:
\"当年你把我从小城市带出来,说要给我荣华富贵!\"
“司政田!我就是相信你的鬼话,才变成今天这幅样子的!”
她的笑声混着血水喷在司政田脸上:
\"结果呢?你女儿住着别墅,我女儿连家族晚宴都不能参加!\"
\"闭嘴!\"
司政田的耳光带着雷霆之势落下,林美琴的身体重重摔在泥地里。
他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
\"说!当年南馨被拐卖,是不是你干的?\"
林美琴吐出带血的牙齿,眼神疯狂而快意:
\"猜对了!\"
她的笑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就是我干的!”
话音未落,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夜空。
司南馨不知何时冲破警戒线,跪在弟弟身边解开绳索。
小男孩浑身是伤,却在看见姐姐的瞬间,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姐姐,我好害怕......\"
陆向北撑着黑伞立在雨幕中,看着司南馨颤抖着亲吻弟弟的额头。
他的目光扫过司政田扭曲的面容,又落在林美琴癫狂的笑脸上。
林美琴瘫坐在泥泞中,嘴角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下蜿蜒成诡异的红线。
“不仅仅是司南馨!就连你的前妻也是我害死的!”
空气瞬间凝固。
司政田死死掐住林美琴的脖子,咆哮道:
“你个恶毒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
林美琴仰头望向天空,任由雨水灌进喉咙,癫狂的笑声震碎雨幕:
“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问了?”
“没错!那个病秧子早就该死!”
她突然暴起,指甲划过司政田的手背。
“你以为她真的是病死的?我不过是在她的药里加了点料,让她早登极乐罢了!”
“不仅仅是她!还有你!本来我还想慢慢给你下药的,等着你哪天暴毙而死!”
“可是,没想到,我的计划被破坏了!”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中了毒,你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听见这话,司政田踉跄后退,撞翻一旁的保镖。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心头——
妻子咳血的手帕、深夜神秘消失的药瓶、林美琴递来的那杯“安神汤”……
原来每个温柔的表象下,都藏着致命的毒。
“为什么?”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人形,“她从未害过你!”
“为什么?”
林美琴爬起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狰狞的面孔:
“因为她挡了我的路!她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司家千金,而我的孩子却要顶着私生子的骂名!”
“她明明都快死了,还要死死攥着正室的名分!”
她突然冲向被保镖护住的司南馨:
“看看这个小贱人!和她妈一样碍眼!当年我就该把她卖到深山里,让她一辈子生不如死!”
“还有你!司政田!你也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们有今天,也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我骗到手,我也不至于做出今天这些事情!”
“住口!”
陆向北突然出手,黑伞横在司南馨面前。
伞骨精准击中林美琴手腕,她惨叫着跌回泥地。
男人冷眸如刃:“司董,现在该让警方带走她了。”
司政田却像被抽走魂魄般缓缓跪下,泥水浸透西裤。
他望着远处被姐姐紧紧护在怀里的小儿子,又看向癫狂大笑的林美琴。
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最后的眼神——那不是怨恨,而是悲悯。
原来他才是最可笑的小丑,亲手将豺狼引入家门,毁掉了最珍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