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峡谷裂缝就越大,水也冷得刺骨。
无数青铜锁链沉默地悬挂在水底两侧悬崖之间,下面的锁链上已经不再有悬挂的矿石水灯。
起初的青铜锁链上还偶尔能看见一些水澡之类的生物寄生在上面。
越往下,青铜锁链就越干净。
就这样一直下沉了约莫十分钟,青铜锁链上又开始出现悬挂的东西。
凌越和张麒麟游过去查看,发现是一些石头雕刻而成的精致的狐狸面具。
周围一片漆黑,两点绿色萤光一照,那狐狸面具狭长的眸子就好像发出了绿色的光,乍然一看,还有些阴森可怖。
将狐狸面具悬挂在锁链上的绳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水中浸泡了不知多少个岁月,此时只是两人靠近时带起的水流一冲,附近就有好几个面具的绳索断裂了。
石头面具挣脱了束缚,在水中缓缓下沉。
张麒麟顺手接住了一个面具,在手中捻了捻,似是看出了什么,带着凌越游开了些,并在接下来继续下潜的过程中,有意绕开了锁链。
凌越心知一定是狐狸面具有什么问题,便也尽量让自身带出来的水流不去接触到悬挂的面具。
如此持续往下,眼看都快超过半个小时了,周围还是一片漆黑的岩壁裂缝。
就在凌越琢磨这山体下方到底有多深,会不会直接对照长白山地底裂缝那样的深度时,周围的岩壁终于有了变化。
是水底岩石层很常见的水蚀岩洞地貌。
大大小小蜂窝似的水洞密布在左右两侧的裂缝岩壁上,乍然看去,恐怕有数百上千之多。
就在凌越想要靠近些查看时,张麒麟拉住了她,然后把自己手中的水灯往离得最近的水洞岩壁上一推。
被水削减了速度的水灯看起来就像是飘过去的,砸到岩壁上的力道绝不会很重。
可就算如此,当水灯触碰到岩壁的瞬间,那处就好像被点亮的荧光棒,竟是凭空亮起了萤火似的绿光。
这点绿光点亮后,整面水洞岩壁都像是被触发了电源开关的LEd小彩灯,逐次被完全点亮了萤光。
凌越自然知道水底不可能有什么小彩灯,这是某种依附在水洞岩壁上的未知生物被唤醒了!
好似一副巨大的密集的多米诺骨牌,被水灯撞亮的光缓缓蔓延至整面岩壁,又从一面岩壁铺展到了远处接壤的另一面岩壁,包括仿佛永远看不到头的水底……
幽幽的绿色萤火点亮了整个水底峡谷,无数绿色星光汇聚在眼前,璀璨梦幻得让人目眩神迷。
然而当这条“银河”开始脱离岩石,好似浮游生物一样慢吞吞向两人靠拢过来的当下,凌越和张麒麟全然没有欣赏银河倒悬、闪耀流淌的心情。
不用张麒麟提醒,凌越就已经拉着他开始迅速往上浮。
在彻底远离水底那片绿海之前,凌越低头看了一眼被绿光照亮的那个水底正中间约莫有两个篮球场那般大的幽深的水洞。
水洞周围不仅没有绿色未知生物附着,就连被惊动后,也始终没有绿色未知生物靠近那里。
里面有什么东西,让这些不知占据了整个水底峡谷深处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绿色未知生物也不敢靠近。
下潜半个多小时,在水底时耽误了一会儿,好在上潜的时候顺着水的浮力更轻松,速度也更快。
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
等到两人从水里浮回上面的换气洞穴,凌越缓了口气,才问张麒麟:“那些是什么东西?”
张麒麟像大狗狗一样甩了几下脑袋,抬手将略长的头发往后梳拢了一下,这才说:“虫矿里孵化出来的成虫,不过它们已经适应了水底深处的环境,暂时不能适应水温更高的表层河水,不会跟上来。”
暂时?
那就是说只要给它们时间,它们还是能改变自身的习性?
就像被人在山里开采出来的虫矿,因为它们长期生活在陆地上,所以它们孵化后,就是能飞在空中的肉眼难以察觉的飞虫形态?
凌越问张麒麟以前有没有潜下去查看过水底的情况。
张麒麟表示当时还没有更专业的潜水设备,半个多小时的水底行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水底中心处那个巨大的水洞,应该和他们要进去的墓有关。
“如果从水洞进去,可能会直接避开盲区。”张麒麟若有所思。
但是很快就摇头表示这条路恐怕比穿越盲区更危险。
一是水底情况不明朗,即便穿上完全封闭式的潜水服,也不能保证那些虫矿里孵化出来的成虫是否会对他们造成其他危险。
二是水底中心水洞里面,应该还有着更庞大复杂的地下水脉分布,包括且不限于几十年前黄泥倒涌,造成堵塞的金沙江河段水底泉眼。
也就是目前外面赛琳娜公司的人正在试图疏通的那一段河底水眼区域。
两人稍微缓了缓,就继续顺着气孔往外潜水。
等两人离开岩体地下水道,游上岸的时候,张海盐和张千军已经生好了篝火等着他们上来烤火。
也没逗留太久,四人就又一路摸回了歇脚的寨子。
张海盐和张千军重新戴上人皮面具,混在了赛琳娜手底下几个不起眼的后勤员工里头,凌越和张麒麟照旧像之前出来时一样。
从房间后面的窗户翻了回去。
不过在上来的时候,因为之前演戏就是两人进的一个房间,张麒麟自然也是回的凌越房间。
原以为他估摸着一会儿就该从房间门出去,回隔壁他自己的房间了。
结果凌越脱了衣服准备换睡衣休息的时候,张麒麟不仅不主动回避,反而脚步轻浅地来到凌越身后,安静地伸手,手指灵活地为她解开了贴身上衣背后的搭扣。
凌越惊讶地回头看他,刚想说话,就被张麒麟从身后贴上来抱住,她这一回头,反而好似在主动邀吻。
被某人毫不客气地擒住了呼吸。
也是这时候,凌越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脱了他自己的上衣。
已被她描摹过无数遍,早已熟记于心的青黑色花纹开始浮现在冷白的肌肤上,气势威赫的水墨画在她眼前勾勒蔓延。
再被温热蒸腾,渲染出别样的性感。
凌越有些意动,但想到现在是在外面。
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法真正放松心神,去做一些格外私密纵情的事。
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腰往后仰着想躲开他的亲吻,搭在他胸口上的手也轻轻推他。
张麒麟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低头依旧去追逐她妄图撤退的呼吸,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自她背后攀延而上。
把她揽过来压进自己怀里的同时,声音低哑:“他们不在。”
凌越被他的手抚过几处敏感的部位,受不住的细碎地喘息:“嗯……张麒麟……”
张麒麟手臂用力,将她转了个方向,一边亲一边把她往床的方向带。
他克制着凌乱的呼吸,轻声哄着她,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