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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子时还有两刻钟时间,温嘉月认真思考起来。

她望向沈弗寒,又低头看向早已睡着的昭昭。

“那就……希望昭昭平安健康地长大吧。”

沈弗寒颔首道:“好。”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梦里的画面,那句“内人早逝,女儿早夭”始终烙印在他心上。

护妻女无虞,亦是他的愿望。

新年即将到来,烟花更盛,爆竹更响,将夜空染成璀璨斑斓的白昼。

院子里,沈弗念惊喜的声音传来:“下雪了!”

温嘉月将昭昭交给奶娘照看,和沈弗寒一起走出屋门。

雪花纷纷扬扬,新年气氛更浓。

地上刚覆上一层薄薄的雪,沈弗忧便快速团了个雪球,往谢嫣腿上砸去。

谢嫣生气道:“沈弗忧!”

沈成耀哈哈大笑:“四舅舅,你比我还……呸呸呸!”

冷不丁的,他张大的嘴巴被沈弗忧精准命中,吃了一嘴的雪。

他跟谢嫣一起追沈弗忧,扬声道:“四舅舅!你别跑!”

沈弗忧一边跑一边快速抓起一团雪,看到谁便扔谁,惹得萧溯夜和沈弗念也加入战场。

沈弗寒躲避技术一流,就算偶尔被砸中衣角,也只是神色淡然地拂开。

温嘉月躲在他身后,也幸免于难。

看了一会儿,温嘉月转转眼睛,悄悄蹲下抓了一把雪,团成一个球,踮脚往沈弗寒衣领里塞。

却不想,他早有防备,直接抓住她的手,将雪轻轻拍在她脸上。

温嘉月故作生气:“冰死了!”

沈弗寒无奈叹气,主动蹲了下来:“放进去吧。”

温嘉月这才满意,趁他不注意,又朝沈弗忧他们招招手。

数个雪团一齐塞进沈弗寒的衣领里,又赶紧笑着一哄而散。

恰在此时,子时的钟声敲响。

愈发猛烈的爆竹声里,众人齐齐说道:“新年快乐!”

沈弗寒抖落满身风雪,将准备好的红封拿了出来,人人有份。

沈弗忧笑嘻嘻道:“大哥真好,以德报怨。”

沈弗寒作势要抓雪砸他,沈弗忧说了句“新年快乐”,赶紧跑了。

互相道过新年快乐,热闹的除夕也结束了,各自回房。

关上门,温嘉月摸了摸沈弗寒的后背,担心还藏着雪,这么冷,对他身子不好。

沈弗寒呼吸不稳,捉住她作怪的手。

“这么关心我,不如我脱了衣裳让你检查?”

雪花飘到窗牖上,转眼便被室内滚烫的温度融化。

似有若无的声音飘过来。

“已经检查好了。”

“还不够,阿月身上也沾了雪,得仔仔细细地检查。”

“夫君……”

另一间厢房里,同样酣畅淋漓。

“念念,若是我们有了孩子,便给孩子取名岁岁可好?”

“为、为何?”

“念念和岁岁,多相配,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厢房隔壁,孤零零一个人的沈弗忧辗转反侧,敲了敲墙壁。

不多时,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

沈弗忧马上跳下床去,轻手轻脚地开门,趴在谢嫣的窗边。

谢嫣推开窗,笑盈盈地问:“四爷,有事吗?”

他的眼睛比红灯笼还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嫣儿,明年除夕,我不想一个人睡了。”

谢嫣红着脸拧他耳朵:“关我什么事?”

“哎呦,轻点轻点,”沈弗忧疼得吸气,“小心把我大哥他们引来。”

谢嫣这才放开他,绷着脸开口:“我要睡了。”

沈弗忧揉着发烫的耳朵,认真道:“过段时日,我便向你提亲,你答不答应?”

谢嫣矜持道:“我得考虑一下。”

沈弗忧直接揽着她的肩,重重地亲了一口。

他挑眉问:“除了我,你还想考虑谁?”

谢嫣手忙脚乱地关上窗,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

雪下整晚,翌日清晨,院子里银装素裹。

道路湿滑,这种情况显然是走不了的,沈弗寒便没急着动身,多留了一日。

反正现在正是休沐,初七才会上值,不着急。

直到初二清晨,众人这才准备启程。

沈弗忧和谢嫣却没走,他们要去拜访收留谢嫣的那户人家,在金州再留两日。

沈弗念调侃过:“初二回娘家,正合时宜。”

谢嫣的脸红得滴血:“三姐姐,你别取笑我了。”

沈弗忧摇摇头,又装起来了,昨晚拧他耳朵的力气去哪了?

他挥挥手:“大哥大嫂,三姐三姐夫,你们路上慢些。”

初四傍晚,众人抵达长安。

沈弗念一家径直回将军府,温嘉月也准备悄悄回府。

沈弗寒叮嘱道:“记得从角门进去,我已经让凌鹤派人守在那里了,侍卫会带你回院子。”

温嘉月点点头:“一会儿你是先进宫,还是直接回府?”

“进宫,但我会跟在你身后,等你回府之后,我再进宫,不要怕。”

温嘉月顺利回到正院,轻舒一口气。

推开卧房的门,如意便扑了过来,又哭又笑的。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温嘉月露出笑容,安抚她道:“哭什么,我好好的,你别担心。”

如意摇摇头:“都是奴婢的错,夫人,您惩罚奴婢吧,不管多重的惩罚,奴婢都能接受。”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忏悔中度过,日日以泪洗面。

若是当时她能再小心一些,若是她和夫人寸步不离,或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不是你的错,什么惩罚不惩罚的,”温嘉月帮她擦掉眼泪,“若是真的想要惩罚,我就罚你和长生成亲。”

如意破涕为笑:“夫人……”

温嘉月揉揉她的脸:“好了,别哭了,我这一路都没受什么苦,你放心。”

如意振作起来:“奴婢这就让人抬水去,让夫人好好沐浴一番,洗去所有晦气!”

温嘉月笑着应好,打量着熟悉卧房,面露慨叹,她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环顾一周,温嘉月忽然瞧见一个没见过的首饰盒子摆在梳妆台上。

她扬眉问:“如意,这盒子哪来的?”

如意解释道:“侯爷临行之前有人送过来的,奴婢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温嘉月蠢蠢欲动,既然是摆在梳妆台上的,那就是给她的吧?

要不要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