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之中。
天魔长枪乱舞，神威盖世，打出无数残影。
每一道绝灭神光都被它强势挡下，实力不可谓不强大，无愧于太古天魔之名。
李元寿虽不知其太古时代的战力如何。
但就眼前的战力来说，天魔足以称得上古今第一魔头！
然而，人力终有尽。
天魔也不例外。
三件混沌圣器激发的灭世神光，实在太多太多，连绵不绝，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此时此刻，无论是李元寿还是天魔，都已经接近极限。
任它再怎么强大，也持续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
仅仅僵持了两年半。
天魔逐渐显露出疲态，开始有些不支，手中长枪肉眼可见的在减速。
噗！噗！噗！
伴随着它战力不济，密集的枪影出现漏洞。
一道接一道的毁灭之光落在身上，历经不知多少力量冲击后，饶是它那不朽魔躯也承受不住了。
数不清的血花不分先后的绽放开来。
天魔缩小无数倍，宛如成年人族大小的体魄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窟窿，真血洒满长空。
“……”
天魔陷入沉默，再无之前的锋芒。
它披头散发，脸色阴沉，心中有万分不甘。
这一战，竟是它败了。
尽管还没彻底分出胜负，可眼下的疲态，已经决定一切。
千算万算。
还是漏算了人间的阵法一道。
它更没想到，一个当世崛起的不朽，手中竟有三件混沌圣器。
“噗！”
天魔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它低头看了眼，胸膛已然被全部洞穿，有个碗口大的洞，几乎能看到背后的景象。
手臂、双腿……
所谓兵败如山倒。
天魔现在就是如此，从挡不住第一招开始，败势就如洪水决堤，再难阻止。
它还有战力，但已经无心再战。
号称天地第一杀器的弑神枪，被它紧紧握着，拄在身前，撑住身躯，抬眼看向立在高空上的李元寿。
它看得出来。
李元寿也接近极限了。
奈何状态还是要比它好上不少。
如果没有这阵法，它有十足把握斩杀李元寿，可惜，没有如果。
一步之差，失之千里！
“本尊曾经也有如你一般的机会，甚至有望登临大道至境。”
“可惜，当时形势所迫。”
“本尊不得不做出最坏的选择。”
天魔淡淡一笑，没有恨意，没有怨言，有的只是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下，难掩那份不甘。
“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今日这般结果。”
李元寿抬手拂去那些阵法力量，平静看向天魔，与它做着最后的告别。
这是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
在这最后时刻，已经不需要赶尽杀绝。
这个曾经凶名赫赫，照耀数个时代的强者，终究是走到了生命尽头。
“哈哈哈哈！这就是命！”
天魔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苍凉。
枉它一代至尊，不朽于世，却也难逃宿命。
“本尊早就想过今日，只是始终下不定决心，不想功亏一篑，不想失去冲击那个境界的机会。”
“没想到，最后却是造就了一个你！”
它早就恢复到不朽境界。
有着强行杀入人间，毁灭一切，打碎人间，彻底以绝后患的机会。
只可惜，它陷入了执念。
为了大道不朽，它蛰伏多年，为的便是今日。
可这一战，却以失败告终。
千古谋划毁于今日！
“不过，本尊固然要陨落，可你也讨不到好。”
天魔淡笑着看向李元寿：“你的状态差到了极点，那些豺狼，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惜，你看不到。”
李元寿依旧平静。
他在全力吞噬天地间的力量，甚至在汲取混沌天地的力量，强行补充自身。
正如天魔所言。
现在的他，消耗巨大，战力已然万不存一。
随便来个不朽，都要很吃力，三才阵法已经不足以维持到下一场战斗。
“你终究是本尊太古之后唯一的对手。”
“看在你我畅快一战的份上，本该给你争取一个机会。”
“但本尊从不是个大方的强者。”
“所以，你就准备迎接自己的宿命，像本尊一样生死有命吧！哈哈哈哈！”
天魔仰面大笑。
话音未落，它身上便燃烧起熊熊烈焰。
竟是在大笑声中，引燃本源，以自我化道的方式，终结自己的生命，保存自己那最后一分尊严！
见此，李元寿沉默不语。
只是最后催动阵法力量汲取阵中的本源之力。
那被天魔炼化的半颗大道之心，正随着它的陨落，飞速重聚，演化出半颗大道之心的雏形。
那股秩序之力，无比强横，难以撰取。
他只能吞噬来自天魔本身的力量，尽管杯水车薪，但事到如今，能恢复一些是一些。
“结束了！”
“哈哈哈哈，终究是我人间更胜一筹！”
“没想到，凶名赫赫，威震数个时代，数百万年的天魔，竟在当世沦为飞灰！”
“我人间那位不朽当真是恐怖如斯，简直是个奇迹！”
人间壁垒处，诸多武圣心神摇曳，充满感叹。
“不过，那位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妙啊。”
忽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场中气氛顿时僵住，各方武圣眼底升起戒备，互相张望，却是并未发现是谁所言。
“怎么？”
“难不成你们还想趁火打劫，对付一位战胜天魔的不朽？”
人皇眉头紧皱，冷声喝问。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吧？”
“倒是你。”
金乌古圣眉宇间微光浮动，眯着眼睛看向人皇道：“非要说有，也该是你有此心思吧？”
随着天魔陨落。
在场强者都能感应到另外那尊不朽的状态有些萎靡。
他们都知道，当世想要成就不朽，唯有得到那半颗大道之心。
再加上，天魔本身也有半颗。
凑起来可就是整个大道，若能炼化，必定登临那大道至境。
试问天下强者。
谁不想登临绝顶，俯瞰众生？
“诸位冷静，别忘了，我人间可是还有个大魔头在。”
北天圣域的无量圣尊眉头微皱，轻甩浮尘，站出来打圆场，同时也在提醒和警告心怀异心之辈。
“魔界那些至尊，只怕也不会坐以待毙。”
另一位道尊开口，正是真武仙宗那位圣尊。
但凡心智冷静的强者，此时都该清楚，眼下绝不是内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