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白见老人家一脸犹豫,上前拉着孙校长到一旁,细心劝说起来。
顾璟行垂眸看着匣子,心里猜测乔征会给乔安留下什么。
过了几分钟,谢继白走过来:“好了。”
顾璟行嗯了声,跟孙校长道别,带着东西离开了。
上了车,谢继白看时间还早,问他现在去什么地方。
顾璟行双手捧着匣子:“去星月别墅。”
顾璟行天天去,谢继白却还是第一次去。闻言打开道行,输入位置。
等到的时候,顾璟行的车子畅通无阻进门,谢继白心底啧啧两声。
这是来得多勤快,才能让门岗看都不看直接放行。
到了楼下,顾璟行下车,捧着盒子往里走。
谢继白想了想,自己也跟了上去,顾璟行没拒绝。
乔安正在客厅躺着,见顾璟行此时回来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顾璟行:“有东西给你送过来。”
乔安看向他双手托着的黑匣子:“这是什么?怎么脏兮兮的。”
“你父亲留给你的。”
乔安起身的动作一顿:“什么?”
“当年你父亲似乎早有察觉,留了个东西放在了孙校长那里。孙校长是你父亲高中时认识的老师,对方资助他读完大学,两人交情匪浅。”
说着,顾璟行将匣子放到桌子上,从一旁的湿巾袋子里抽出几张,慢慢擦拭黑匣子。
不一会儿,上面的尘土擦净,露出黑色皮革的纹理。
乔安木愣愣地看着匣子,眼眶一红:“你怎么知道?”
她都不知道。
“查到的,”顾璟行拉过她的手放在匣子上,“前段时间查了下你父亲的人际关系,发现他账上曾经有几笔资金来往。
再往下查,才知道他帮孙校长炒股买基金。以你父亲的性格,绝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能让他出手帮助,两人必然关系亲近。”
乔安摸了摸匣子,手指落在锁口处:“钥匙呢?”
“孙校长说,给的时候就这样。”
乔安:“那……他是希望我打开,还是不希望我打开啊?”
乔安已经认定这东西是乔征留给自己的。
顾璟行:“这锁不能开,用工具可以卸下来——”
“不,”乔安拒绝,“一定有钥匙的,我爸不可能留给我一个能看不能开的东西。”
顾璟行便不说话。
乔安摸着匣子,眼眶发红,手指摩挲几下却没说话。
她仔细回忆,当年乔征出事以后留给自己的东西里,是不是有钥匙之类的东西。
乔征确实预感到自己要出事,提前给乔安留了财务。
从国内离开时,靳倾舟就带着一个资产证明的皮箱。那箱子在到m国以后,靳倾舟就直接交给了乔安。
乔安记得那里面除了房产证、股份证书、分红合同以外,似乎没有钥匙。
顾璟行见乔安拧着眉似乎想不起来,插嘴道:“或许,钥匙没有给你。”
乔安瞪他:“不给我,难道给你啊?”
谢继白见乔安朝着顾璟行嚷嚷,挑了挑眉。
两人日常就是这么相处的?
顾璟行:“我的意思是,匣子需要我们找回来,或许钥匙也需要。”
乔安一顿:“你是说……”
“这匣子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回来的,说明你父亲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让你找到。
退一步讲,或许报仇这件事,在你父亲看来不是必选项。
他给你留了东西,但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如果你来找,他就给你线索。如果不来找,他就祝你好好生活。”
乔安眼眶一红,瞪他:“闭嘴!”
顾璟行抬手擦了擦她的眼尾:“想想,你父亲最喜欢的地方、最喜欢的东西,还有——”
乔安突然抓住他的手:“墓地。”
“什么?”
“墓地,”乔安手指紧了紧,“当年我爸出事以后,遗体在大火里焦化。南渔认尸以后匆匆下葬,没有好好查看他的遗物。”
“就算他真的留了什么东西在身上,当时那场大火,那样的高温,足以烧化吧?”谢继白插嘴。
顾璟行却觉得乔安想的事情有可能:“我们去看看。”
乔安赶紧从沙发上下来,顾璟行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谢继白见两人理都不理自己,无语又无语。
上了车,顾璟行直接开车到郊区公墓。
当年乔征出事,乔安还未成年,唯一在他户口上、能处理后事的监护人,只有南渔。
南渔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更不会对乔征的丧事上心。
选的墓地都是公墓边角的位置,这么多年也从未来过。
乔安到的时候,就见墓碑周围长了不少杂草。
两人没急着找东西,顾璟行先陪着乔安清理了一下墓地。
“这些年我没办法回来,都是靳叔找人代我拜祭的。”乔安看着墓碑上乔征依旧年轻、温和地笑,“回来以后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没敢过来。”
顾璟行:“等事情解决以后可以迁坟,到时候选更好的地方让你父亲长眠。”
“我爸才不在意这个,”乔安红着眼眶笑了下,“他最洒脱了。”
顾璟行看着乔安的笑容不似作伪,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手底下有没有鹤园之类的项目,到时候可以选个好位置把乔征移过去。
清理完杂草,乔安看着乔征的照片:“当时实体被再次处理,装进了骨灰盒又埋在这里,你说,东西还会在吗?”
“如果你父亲做足了准备,肯定在。”
乔安看他:“所以,我们现在要……”
顾璟行站起身,把乔安也拉起来,让她到一旁的树下休息。
“现在要把墓碑移开,打开骨灰盒。”
乔安抿抿唇,还是答应了。
谢继白去管理处借了工具过来,跟顾璟行一起撬开地上的方砖。
刚弄了没几块,下面有人走上来。
“有事怎么不叫我。”靳倾舟走过来,“要不是方阿姨说你们到了墓园来,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
乔安吸吸鼻子:“靳叔,顾璟行找回个黑皮匣子,说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我记得你给我的箱子里没有钥匙,他就怀疑钥匙在骨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