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几乎贴上老者的耳朵,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两人的面容。
“没错,我加入大夏是因为我喜欢张浩,我被他抓到后拿刀捅了三天三夜,捅出感情来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的声音虽低却异常清晰,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恼怒,“老娘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喝个酒而已,非要问问问!你妈啊问!如果不是在婚礼上,你啰里八唆问这么多,我早K你丫的了!”
陈夫子听到这番告白,整个人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捋须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我操?老夫听到了什么?”
他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疑惑、不可思议交织在一起,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艾西斯见他如此反应,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金色的眼眸透过酒杯边缘,凝视着不远处正在敬酒的新人,尤其是那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她口中的“主人”。
陈夫子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一说到张浩和林七夜,她就一直在喝闷酒。
所有的异常反应都有了解释。
陈夫子脑海中迅速拼凑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败在她手下后,艾西斯又与周平打成平手,随后遭遇了张浩的挑战并惨败。
那之后,张浩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然后她就屈服了,甚至还喜欢上了那个击败她的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在陈夫子心中浮现。
高高在上的生命女神,被一个人类折磨到体无完肤,却反而对施暴者产生了扭曲的爱慕之情。
陈夫子看着艾西斯那双始终凝视着张浩的金色眼睛,突然感到一丝不忍。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此刻竟对这位敌对神明心生同情。
旧居斋戒所。这样的案例他看得太多了。
当初张浩在斋戒所的时候,用古神教会的“第四席”,“第六席”,“第十二席”。来不断放血,获得血液变强。
张浩带着林七夜离开斋戒所的时候,杀了一个“第十二席”。因为那家伙打伤过林七夜。
后来第四席,第六席,两个人就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们两个认为张浩杀十二席,而不杀他们,是因为真心把自己当小弟。
他们至今为止还依然自称是张浩的小跟班呢!
只是没想到神明也会有这样病症。
真是讽刺啊。
“呵呵……”
陈夫子尴尬地笑了笑,轻声道:“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向艾西斯微微躬身:“是老夫唐突了。婚礼之日,本不该问这些敏感问题。”
艾西斯转过头来,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来。
“老头。我需要回去工作了。”
这一次,陈夫子没有阻拦。
她没走两步。
“呕……”
吐了一地。
……
……
婚礼渐渐散场,宾客们陆续离开,宴会厅内只剩下零星几桌还在觥筹交错。
迦蓝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放着半瓶白酒和一个小酒杯。
她的精神世界内,白迦蓝站在牢笼前,手握着锁链。
“该履行承诺了。”
白迦蓝轻声说道,“婚礼已经结束,我放你出来。”
她慢慢打开牢笼的门,铁链发出沉重的响声。
“控制权是你的了。”
“好好照顾我们的身体。别太难过。”
黑迦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到自己手中。
现实世界里,迦蓝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双眼睛变得锐利,眼角微微下垂。
黑迦蓝。
她抓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滚下,带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好疼。
可她却渴望这种疼痛。
张浩和林七夜已经走了。
新人早已结束了敬酒,回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套房。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又灌了一口酒。
一杯又一杯……
她摇摇头,再次举起酒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挥手招来服务员,又要了一瓶。
白迦蓝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闭嘴。”
黑迦蓝低声咆哮,“现在是我的身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拿起小白板,刷刷几下写道:【再来一瓶!】
“好的,马上给您送来。”
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公嫁给别人。
更讽刺的是,她还是伴娘!
迦蓝苦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
她拎着半空的酒瓶,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出了宴会厅。
她需要新鲜空气。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令她窒息,那里充满了对新人的祝福与欢笑,而她只能站在角落,带着伪装的微笑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嫁给别人。
她漫无目的地在酒店的走廊中游荡,最终推开了通往露台的门。
夜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让她微醺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黑迦蓝深吸一口气,仰头再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水。
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
她轻轻摇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露台另一侧的身影上。
那人背对着她,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微微飘扬,身姿妖娆,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
艾西斯。
太阳小队的副队长,生命女神,曾经高高在上的埃及神明。
此刻。
她孤零零地站在露台边缘,金色的眼眸望着远方,手中同样握着一瓶酒。
迦蓝心中一动。
‘有趣!’
看来不只自己一个人心情不佳啊。
她拿起小白板,走向艾西斯。
笔尖在白板上划出几个字:【一人饮酒醉?】
艾西斯闻声转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不是在当伴娘吗?怎么跑出来了?”
迦蓝的笔尖再次划过白板:【婚礼结束了,我的职责也完成了。】
酒喝的有点多。
艾西斯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迦蓝:“你今天为什么动手?”
迦蓝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艾西斯继续道:“为什么不在婚礼上大闹一场?”
白板上迅速多了几个字:【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不敢。”
【你不敢闹你让我去闹?】
【而且我在当伴娘,怎么闹?】
艾西斯讥讽地笑了:“借口罢了。你不敢,你就是不敢。”
迦蓝的手微微颤抖,白板上的字都变得歪歪扭扭:【你才是废物,至少我还能站在林七夜身边,你连靠近张浩都不敢。】
“我才不是废物!”
“你说我不敢靠近主人?那是因为我尊重他的选择!不像某些人,暗地里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迦蓝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