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桥是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回的镇上,他日常都住在青松镇。
更多的时候,则是住在采石厂。
采石厂距离青松镇大概有三点多公里,不到四公里远的距离,镇上一般都是老婆孩子在住。
“你们先回厂子里吧!”
吕四桥把秘书和司机都打发走了以后,才自己驾车回了镇上家里。
他媳妇叫任姗姗, 当初认识的时候,也颇为巧合,她就像是个高傲的白天鹅,能娶到人家,差点没乐风了。
就连吕四桥都不清楚,为什么她会看上身无分文,穷小子一个的自己。
图他长的好看?
那指定不是,这点吕四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直到结婚以后,八个月的时候,儿子出生,吕四桥才有点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能捡到便宜,合着是买一赠一的戏码啊。
刚开始的时候,说实话,吕四桥是真没怎么介意,送一个又咋了,哪怕孩子不是他的,以他的家庭背景,彩礼任家都没要,还想怎么着。
看任姗姗不顺眼,自从有钱了,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以后,吕四桥才开始对自己头上有顶绿帽子,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耿耿于怀起来。
十年过去了,再看任姗姗,身上哪还有当年那股子女神气质,就是个普通中年女人,穿的土里土气的,不打扮也就算了,还不懂得取悦自己,就知道给他摆脸色看。
吕四桥受到这样的冷暴力,再加上任姗姗肚子里始终没怀上他的孩子,这也是他想要跟对方离婚的根源。
他在县里面还养着一个,并且,已经怀上了,那边吵闹着要让他给个名分,要不然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以此要挟,吕四桥也觉得,是该跟任姗姗彻底说清楚的时候了。
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吕四桥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出今天在村里,驴大宝对他说的那番话来。
自己能有今天,全凭妻子旺夫?
忍不住咧嘴自嘲一笑,这小子竟会鬼扯淡,吕四桥始终认为着,他能有今天,能发达,是贵人扶持才起来的。
毫无疑问,县里那位,不就是他的贵人,大贵人吗!
咯吱!
钥匙捅进钥匙孔里,往右边一拧,咯吱,防盗门打了开。
餐桌上已经摆了菜,屋里传来任姗姗训斥儿子写作业的声音。
兴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儿子没管任姗姗,嘴里叫着爸爸,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
吕四桥叹了口气,哪怕明知道这不是自己亲生的,是别人的种,他依然没法子冷下心来,人,不管善恶,心都是肉长的,恶人也有心软的一面,善人也有起歹意的时候。
“唉,好儿子!”
吕四桥笑着一把把小男孩给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他已经快一星期没回过家了。
任姗姗脸色平静,对于吕四桥在外面做什么,她不管也不问,好像眼里只有儿子。
哪怕是素颜,也能看出来,任姗姗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只是在岁月风霜中,眼角有了鱼尾纹,肤色也变得有了些暗沉,再漂亮的女人,也难挡光阴。
“吃饭吧!”
任姗姗没在训斥儿子,转身进了厨房,把米饭端了出来。
一家人,吃完了晚饭,吕四桥打发儿子去自己屋里写作业以后,才对着任姗姗,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跟我来趟,我有事跟你说。”
任姗姗从厨房里出来,面色淡然的跟着吕四桥进了卧室。
咣当!
一声轻响,吕四桥把卧室门,从里面关了上。
任姗姗皱眉道:“离婚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我不想离,离了婚对孩子成长有影响。”
吕四桥看着她,冷着脸道:“你不想离,就不离?这些年,你摸着良心问问,我对你,对孩子咋样?是不是拿他当亲生的看,给他过一点亏吃没?
对你也是,可你呢?怎么回报我的,整天拉达个脸,跟老子欠你钱没还似得,晚上办那事,非得关灯,人跟个死尸似的,别说是哼唧了,人动弹都不会动弹一下。
十年了,咱们为啥没怀上,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吕四桥咬了咬牙,瞪着她道:“任姗姗,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个婚,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也得离,这由不得你。”
任姗姗坐到床边,低着头,犹豫良久之后,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向吕四桥,低声说道:“我,我以后不吃避孕药了,给你怀一个,别离婚了,行嘛?”
吕四桥听后,整个身体轻微颤抖了下,好半晌之后,才咬牙说道:“现在知道错了,早他妈的干啥去了,你要早给我怀上,生个一儿半女的,我心能往外面跑?
现在想尼玛怀了,我告诉你说,晚了,有女人已经给我怀上了,所以,这个婚,非离不可!”
任姗姗听后,眉头皱了起来,擦了擦脸颊上得泪痕,没再说什么。
吕四桥再不肯承认,他也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女人的,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要不是爱屋及乌,能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吗。
可人都是要懂得取舍的,一边是这个女人别人的孩子,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吕四桥咬咬牙,冷着脸说道:“你放心,该给孩子的抚养费,老子一份不少你的,你要同意,咱们就协议离婚,好聚好散,你要不同意,那老子就找律师起诉,反正这个婚,非离不可。”
吕四桥说完,打开衣柜,准备把自己常穿的衣服收拾收拾。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吕四桥愣住了,结婚这么多年,这双手,还是主动从后面抱自己。
“四桥,我,我知道错了,往后我好好跟你,给你生孩子,别离婚,别离开我们娘俩,行嘛?”
任姗姗哭腔说道。
这段婚姻里,谁都有错,两人都是个笑话,可还是那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说一点半点感情都没有了,那也是骗人的。
吕四桥沉声道:“婚,肯定是得离,不过生活上你不用担心,你们娘俩的日常花销,我照样会负责。”
看着拿着拉杆箱离开的吕四桥,任姗姗没在拦着,她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