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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赵中和准时上门,叶寒酥正拉着江清浔,坐在一楼的花园里晒太阳。

如今入了秋,秋高气爽的,树上的银杏叶也已经黄了,金灿灿一片。

“叶小姐,你当真想好了?”

见旁边还有张空着的矮凳,赵中和顺势坐下。

冯郁昨天专门找了他一趟,告诉他这对小夫妻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再次接受催眠。

临走前,那厮还顺走了他新得的一套针具。一想起这个,赵中和就觉得一阵牙疼。

“嗯。”

叶寒酥迟疑点头。因为心里有些紧张,她的手心不自觉微微濡湿,江清浔一直牵着她,察觉后,又轻轻握紧了些。

“别害怕,我陪着你。”

他声音低而缓,极力抚平着她的情绪。

叶寒酥放松了许多,她从躺椅上站起身,冲他笑了笑,没说话。江清浔也跟着她站起来。

催眠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三个人商量了下,决定把地点定在二楼书房。

“过程中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答应我,随时停下来好吗?”江清浔拉起她的手。

不同于上次让她独自面对赵中和,这一次,他执意跟进了书房,打算在一边全程看着。

赵中和本是不答应的,但江清浔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出声,又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无奈,只好放了他进来。

叶寒酥忍不住笑:“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啊。”

他这副模样,倒显得比她还紧张。

江清浔不说话,抿着唇看她。

叶寒酥受不住他的眼神,只好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我向你保证,一有不舒服就喊停。”

她竖起手指,举过脑袋。

江清浔把目光转向赵中和:“开始吧。”

他的话,落下不久。

书房内,就只剩下赵中和的声音徐徐响着,很缓慢地,叶寒酥闭上了眸,一步步进入了状态。

这一天阳光明媚。

秋媣把小小的她打扮得跟个公主似的,准备带她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十岁之前,秋媣一向喜欢这么倒腾。蓬蓬裙、公主头冠、玛丽珍鞋……这些东西在她的衣帽间里,早就堆积成小山。

这样的拍卖会,她陪着秋媣出席过无数次。如往常一样,她依偎在秋媣的身边,百无聊赖,细数着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然而,意外发生了。

司机一脚刹车。

小叶寒酥不受控制地前倾,要不是被秋媣搂在怀里,她已经栽倒了下去。

嘈杂的车流声和人们刺耳的尖叫声杂糅在一起,冲击着小叶寒酥的耳朵,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等她抬起头,窗外已经一片混乱。

快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秋媣牵着她下车时,前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再往前,一辆帕加尼卡在防护栏中间,车身已经侧倒,冒着烟。

滚滚的浓烟从车中升起,小叶寒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车里有人!”

有鲜红的血点,洒在那辆帕加尼的后座玻璃窗,还有一只隐约的血手印,十岁的她小小的,那点身高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

她拽着秋媣的衣摆,声音都在发抖。

秋媣搂过她的肩:

“警方和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

只有十岁的年纪,她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只知道,秋媣是在告诉自己,有人会救他们。

可其实,这是准备袖手旁观的意思。

交通堵塞着,警方和救护车迟迟进不来,等待途中,小叶寒酥虽然害怕,却一直注视着那辆冒烟的帕加尼。

直到一只稚嫩的手,拍在了玻璃窗上。旁边,赫然就是那模糊的血手印。

不难看出,这只手的主人正在艰难呼救。

恻隐心作祟,小叶寒酥挣开了秋媣的怀抱,走向那辆帕加尼。到了车边,蹲下身,透过车窗她看见了男孩苍白的侧脸。

那男孩,分明比她大不了几岁。

也许是听到动静,动了动,在逼仄的环境中侧过头,与她对视。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哥哥。

“小姑娘,这太危险了,赶紧回来!”同样下车的陌生人中,有人劝她。

小叶寒酥没有理会。

“哥哥,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你再坚持一下!”

车门内锁,打不开,小叶寒酥只好站在外面干着急,她拍了拍车玻璃,鼓起勇气,朝他奶声喊着。

烟雾越来越浓,车子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秋媣担心她的安全,拧眉上前,拉着她走远。

小叶寒酥一步三回头。

年幼的她,尚且没有力气反抗秋媣。

-

叶寒酥从催眠中缓过神。

赵中和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江清浔代替他,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叶寒酥一睁眼,就正对上了那双桃花眸。见她醒了,江清浔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还好吗?”

也许是有意识的回忆,这次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他的。柔软的唇贴上来,她下意识颤了下睫毛。

“清浔,我看到了我们的初遇。”

那双透过窗看她的眸,有着超乎年龄的理智。他朝她求救,她看见了,却还是没有救他。

秋媣拉走了她。

救护车是什么时候来的。得知父母死讯,他的心情如何。这些她都没能看到。

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崩溃的。

叶寒酥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埋得很低很深。江清浔看不见她的脸,却察觉出了她有些低落的情绪。

“都过去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啊,都过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叶寒酥还是会钻心的疼。心疼他。十岁的她,本有机会陪着他,哪怕只是一小阵。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在他怀里胡思乱想。

江清浔发现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那时的你也没有多大,一定害怕极了。如果不是车门内锁,情况好一些,我可以伸手拉你出来,再不济,安慰安慰你也是可以的。

车子外面那么多大人,却因为滚滚浓烟,望而却步,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救你,连我母亲也是。

也许我再固执一点,赖在那不走,我母亲就心软了,你父母或许就不会去世……”

叶寒酥越说越自责。

江清浔打断她:“酥酥,我父母是当场死亡,不要怪自己,也不要怪你母亲。”

“可是……”

她还想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