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潇湘,已入初秋,夜晚偶有凉意。
而政坛的暗涌,却没有一丝降温的迹象。
9月10日凌晨,大夏财经研究院旗下的智库网站悄然更新了一则内容:
《论当前地方治理制度中资本路径可能对政策中立性的干扰机制探析(试稿)》
——文末标注为“来自研究合作匿名建议,不代表智库立场”
这篇不足五千字的“研究性随笔”,并未使用星城市或潇湘的任何具体地名、机构或官员姓名,但文中提及的“某中部省会城市”“过去三年政企平台数据披露样本”“改革推动者家属为某资本法人”等描述,却精准击中了此前围绕李一凡与凡星资本的所有敏感节点。
文中一句更是直指核心:
“当治理机制的正当性被建构在单一政治人物的改革光环之上,制度就失去了独立性,而转向‘人设式政治’,这将导致政策系统对现实反馈能力的递减,甚至形成逆向选拔。”
虽然没有评论性煽动语言,但其影响远比此前任何“举报信”更为深刻——这不是一次指控,而是一种“学术型审判”。
—
清晨7点,星城市改革办副主任钟志远拿着打印稿冲进李一凡办公室,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书记,这次来的是外围智库,文章投放平台是财经研究院——而且没有署名!”
“但内容明显是针对我们的,而且用词极其冷静,看似客观中立,其实每一句都在削你改革的政治根基!”
“这一次,他们不是来搞事的,是在塑造‘中央思维路径’里的另一个答案。”
李一凡翻阅文章,一页一页地读,没有吭声。
直到最后,他低声说了一句:
“他们终于开始抬手往‘学术区’里伸了。”
王志明在一旁接道:“这篇文章一旦被政策系统采纳作为‘可研观察’,哪怕不点名,也足以对中央产生‘是否要缓一缓’的迟疑。”
“这可比之前的什么举报信、研究稿,杀伤力大得多。”
李一凡沉默良久,终于抬头:
“这是一场新阶段的‘制度正当性争夺战’。”
“不是为了推翻星城市制度,而是要夺走制度话语权。”
“他们明白正面攻击行不通了,于是退居制度之外,去引导上层的判断路径。”
“这次,如果我们还用公开透明来反击,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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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省委办公厅内部会议也在临时召开。
赵建国听完秘书的汇报,淡淡一笑:
“这一步,走得比我预想的还早。”
“他们不再玩省委系统内部的攻击游戏了,而是开始转入北京的‘外围系统’下手——智库、研究员、政策顾问、财经观察圈。”
“等于,是让一部分中央官员的‘耳边风’,换一个立场。”
许宏志沉声道:“我们要澄清吗?还是找财经研究院要交代?”
赵建国摆手:“那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没资格去指责。”
“但我们有资格做另外一件事。”
“现在,立刻由组织部草拟一份《全省制度协同推进机制备忘建议》,将星城市制度试点中的公开流程、干部体系、监督节点,整合为一套‘干部工作协同评价体系’。”
“把改革,从‘城市样本’升级为‘组织样本’。”
“他们不是想说我们的制度无法脱离李一凡么?那我们就用一批人,把这套制度托起来——脱离他,也能运转。”
“到时候,不是李一凡需要这套制度,而是这套制度需要他。”
“你明白吗?”
许宏志眼中一亮,重重点头。
—
而在星城市内,李一凡也同步作出部署。
他将改革办、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市委政研室四家调集到一起,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组织信用背书机制”
这个机制的核心,不再是“制度对公众开放”,而是——“组织对制度承担政治责任”。
李一凡亲自定下三条线:
1. 所有改革平台责任人全部备案进组织信用体系,每季度接受纪检监察评价与组织绩效评分;
2. 每一项制度性政策,必须由至少三名处级以上干部联名确认其制度来源、程序完整、无利益勾连;
3. 所有对外披露项目,先向组织部专班备案评价“是否可能引发认知歧义”,必要时可提前设置沟通机制。
“这不是为了审查你们。”
“这是为了让你们身后有组织站着——制度不是孤岛,它需要集体信用支撑。”
“如果他们说我个人绑架了制度,那就让他们看到——是我们这一整套组织系统,在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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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省委组织部向全省公布《干部制度执行与协同模型试行办法》,作为“干部年度考核指标改革”试点之一。
而财经研究院那篇匿名文章,虽仍被转载、分析,但在体制内的热度迅速被“潇湘干部协同制度”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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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位政策观察人士对同僚说:
“他们用制度回应舆论,用组织回应学术。”
“潇湘这步,是把李一凡从主角位置,调到了制度后台,但这反而让他更安全了。”
“这一次,他们学会了——怎么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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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志衡,在看完省委组织部新政通报后,终于露出了少见的冷笑:
“他终于开始收缩锋芒。”
“那好,我倒要看看——没有聚光灯的时候,李一凡还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