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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四方飘摇 > 第145章 外界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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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无边,使整处空间亮如白昼。

李之罔凝住心神,继续往前走去。

白茧已被火焰侵蚀,露出内里模样,一脸安详的虞美人躺在其中。焰浪近在咫尺,但却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大人...”

李之罔轻喊一声,虞美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轻推一下虞美人,仍是没有反应。

就这片刻功夫,火焰已经燃到虞美人身上,她的衣衫尽失、毛发尽损,而她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她眼眸微睁,望向虚无,像是意识到什么般现出惊恐的神色。

“大人...”

虞美人像没听见般又要睡去,但忽然之间她的身子干瘪如纱,下一瞬又膨胀如球,然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李之罔被吓得退了半步,慌张间去抹脸上的血肉,而虞美人已经消失无踪。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

李之罔呼吸急促起来,想从这鬼地方离开,下一瞬间天地移转,他竟已回到了此前的寝居。

虞美人侧躺在茧床上,额头冒着细汗,两手攥紧,指节发白,似乎正在经受某种不可言说的苦难。

“莫非我刚才所见,是她的幻梦?”

李之罔猜测一句,觉得此事透着些奇怪,便想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转身迈出半步,忽得停下来,竟蹲伏下来,移到虞美人身旁,侧耳倾听。

这时候才能注意到虞美人唇舌微张,轻声说着什么,细细听来,竟是“菡岚”二字。

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李之罔还是将其默默记下,说不得能一窥虞美人神秘的过往。

“之罔?”

虞美人忽得睁开眼来,吓得李之罔跌倒在地。

他惊吓中找补道,“我看大人一直未醒,以为大人有事,还请大人恕罪。”

虞美人轻笑一声,将额上细汗擦去,坐正道,“你看到了吧,我所见过的梦。”

“见到了,大人。”

虞美人轻轻点头,忽得问道,“那火焰,你应当是见过得吧?”

李之罔没有半分慌张,解释道,“大人说笑了,那火焰太过玄妙,怎是我这匹夫所能见得。不瞒大人,此焰乃我初次见着。”

“...”

虞美人抬起头来,没有说任何话,只这么看着他,良久才无声摆手让他退下。

走出门外,李之罔竟感到一阵愧疚。扪心自问,从认识到现在,虞美人没有半分对不起他,反而帮了他许多,光是让他待在永眠神教便是大功德一件,而今他却故意隐瞒,可堪为人?

只是,他也说不出这火焰出自神只遗蜕,更被姬月寒收集,只希望等日后冲突爆发,他能在中调解,不至于发生梦中之景。

回了房间,李之罔没有半分停歇,当即写信给东方云梦,让她把“菡岚”二字转交给姬月寒,说不得能借此知道些许虞美人的过往,探究她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天人。

信写罢,李之罔仍觉得不安,在房中踱步不停,不知该如何自处。恰在这时,罗与惜送吃的过来。

他边吃着简餐,边道,“罗小姐在教中生活得可还顺畅?”

“有两位公子在,颇为适应。”

李之罔一笑,“你这话说得。我们没帮过你,反而是你照顾我们,何有此言?”

“正是有公子在,与惜才感觉安心,因此舒心畅快。”

李之罔微微一呆,摇头笑笑,转而道,“你会写字?”

“会的。”

“那你过来写写,让我看看。”李之罔指指桌上的纸笔。

罗与惜点头应是,走到边上,拿起笔墨,看架势便知道不是虚言。她前面显得有些生疏,字迹东歪西倒,熟练起来后就耐看许多,一如她的性格,婉约而内敛。

“不错。”李之罔将字迹拿起,细细打量。

“公子谬赞了。”

罗与惜捂嘴轻笑,不信。

“之后我们要离开永眠神教,你便也一同走吧。”

罗与惜虽是初次听到,但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道,“公子去哪儿,与惜便去哪儿。”

“好,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说,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通知你的。”

罗与惜点头应下,神色有些忸怩,小声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对公子说。”

“没事,你且说便是。”李之罔摆摆手,毫不在意。

罗与惜提提心神,沉声道,“前日与惜偶然听见郑管事与宰父管事闲聊,其中提到了公子两句。”

“哦,说了我什么?”

“他们说...公子得圣女大人青睐,不将他二人放在眼中,如今神教屡有事发,公子却仍沉迷修炼,不顾外事,非要找上公子你才会动弹,不是同路人。”

李之罔微微颔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些话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就连肥貂也不行。好了,先下去吧。”

罗与惜不敢多说,当即告辞退下。

李之罔吁口气,感到阵阵疲累。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只是想尽可能地强大自己,也会被人在背后蛐蛐,当真不知如何说为好。

只不过他并非容易被人影响的人,很快就转换好心情,继续修炼起来。

夜幕,徐保保拖着疲乏的身躯回来。

“最近,神教里有什么事发生?”李之罔睁开眼来,问道。

“没事啊,有啥事。”徐保保倒上杯茶,饮下道,“非说有的话就是援兵快到了,他们是坐传送阵上来的,过个两日就差不多了。”

李之罔来了点精神,问道,“那意思,马上就又可以报复了?”

“自然。等人一到,怎么也要与端木氏分个高下,再遇到端木松那种事,就不是脱了衣裳让其丢脸,非要杀了才行。”

李之罔微微一笑,感觉斗志重新燃起,“要做事的时候,可千万要叫我。”

“那肯定咯,咱们俩与端木氏可是有私仇的,不叫谁都不能叫你呀。”

但结果却完全出乎李之罔的预料,之后几日,徐保保根本没有叫他,仿佛他是一个被遗弃之人。

不仅如此,神教但凡有什么事都不会叫他,就连秘卫开会他也被忽略。

若没有罗与惜那番话,李之罔怎么也会去问个清楚,好叫郑机知道,他并非畏难惧危之人。只是有了这番话,他知道仅仅一段时间过去,郑机就已不待见他,犯不着热脸贴冷屁股。

本来他想找徐保保问个明白,但谁曾想徐保保接了任务,好长时间不归,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无奈之下,想打听些情报只能去问罗与惜。

而罗与惜只是神教中一名普通教众,如何打探到机密要事,再加上前有奸细一事,郑机管得更严,一来二去之下,罗与惜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李之罔更不知道神教在忙什么,唯一能确认的便是郑机这一次亲自带队,将大部分秘卫和援兵都带走,在谋划着什么。

而这一等,便是一月之久。

其中唯一值得说道的只有一件事,姬月寒在收到“菡岚”二字以后开始调查并有了头绪,再经过一段时间会给他一个答复,两人的联络仍是经由东方云梦传递。

说来有趣,虽然已经彻底闹僵,但无论李之罔还是东方云梦都没有断绝纸鸢的通信,只是从不聊半分私事,通信往来要么是齐暮的信件,要么是姬月寒的信件,独属于他二人的信件在第一封之后便再不存在。

“这一次,去得够久。”

一月之后的某个夜晚,李之罔正在闭目修炼,忽得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眼来,正见着徐保保鬼鬼祟祟的钻进来。

李之罔摇摇头,走下床去,给他倒上杯茶,笑道,“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呀,一溜烟就不在了。”

徐保保摸摸鼻子,讪笑两声,接住茶一饮而下,随后才道,“这不来不及通知你吗?”

“又与端木氏争上了?”

徐保保点点头,叹口气,“之前那端木松已给杀了,还有几个端木氏的旁系,名字不知道。我们这边死了几个,但是总的看来损失差不太多。”

“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李之罔跟着坐下,疑惑不已。

徐保保长吸口气,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数十号人倾巢出动,分为十数个小分队,在止风各处潜伏下来,只要看见端木氏的人便动手,即便杀不了也要挫其锐气。前面几日端木氏没反应过来,他们死的人不少,但咱们基本没啥损失。这时候战心刚盛,根本没人提退让的事,后面端木氏反应过来了,但也只是互有损伤。就这个时间点,你猜怎么着,端木竹出现了。”

“怎么说!杀了?”

徐保保摇摇头,“本来已经瓮中捉鳖之势,但还是被这小子给逃了。”

李之罔听罢,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他追问道,“那后面怎么了?”

“后面就是端木氏卷土重来,但比之前更加谨慎,端木竹这厮也不胆大妄为了,咱们的攻势一时间根本进行不下去。”

“所以就回来了?”

“那倒也不至于。”徐保保解释道,“除了端木氏外,还出现了其他士族子弟,郑头寻思再打下去局面无法掌控,这才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