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佑很快就出来了。
他向王元交代了许多事,尤其是全城搜捕金仕荣的事。
虽然只强调了金仕荣,但其实王恺也加入在里面了。
两天后,高丽当局发布了沉痛的消息,国主被金仕荣谋害,金仕荣则畏罪自杀。
一时间,王宫内外痛哭之声不绝于耳。
太康九年三月,高丽开京城破,高丽进入大夏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辽国和魏国都还不知道,高丽战场已经定调。
即便是魏军后续的援军陆陆续续抵达,也不会再有高丽军与他们相呼应。
更准确地来说,魏军抵达后,会变得孤立无援。
而高丽北边的防线并未有变化,辽国想要攻打山川纵横的北边,难度依然很高。
也就是说,高丽这个地方,一旦开京被斩首,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三月十三日,沈彬接到了捷报,他立刻给江宁写捷报。
这个时候,魏军在登州郡的海港已经修建完成,并且已经下了二十艘海船。
魏国本身是有造海船的经验的,在太康五年伐夏的时候,魏无忌就动用过海船进入汉江拦截夏军后续增援。
当然,这二十艘也不全是魏军自己建造的,自己建造的有十艘,另外十艘是从民间征集过来的。
并且,魏国在青州的边防抽调了五千精锐,从登州郡上船,一路东行,前往高丽。
只不过,此时的这支魏军还不知道,高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高丽。
三月十六日,夏魏晋三国的局势还在往未知的方向发展。
云中城外,云集着大量魏军精锐。
云中总督刘宜集结了五万大军,准备南下解马邑之围。
“太子殿下,在下还是认为,姬清颜这一次的目的不是马邑,而是云中。”南宫旬说道。
“云中城固若金汤,姬清颜如何拿得下云中?”魏程仔细分析道,“难道你又要说姬清颜有了重炮,可以击穿云中城城墙防御?”
“这是其中一点。”
“就算她能击穿云中城防御,想要拿下云中却没那么容易,一旦她孤军深入,我们随时可以回援,切断她后路的同时,将她封锁在云中!”
“殿下……”
“我说的哪里有问题?”魏程眼中闪烁出自信的光芒。
“殿下说的……没问题。”南宫旬叹了口气。
“既然没问题,南宫先生还有什么担忧的?”
“在下总觉得,姬清颜这一次必然有她的目的。”南宫旬左思右想,眉头拧成了一团,“殿下您想一想,她劳师动众,拿下马邑之后,能干什么呢?”
魏程闭上眼睛仔细思忖起来。
这个问题,也一直是他在思考的。
姬清颜拿下马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战略价值。
马邑只不过是云中南部一个小城而已,是魏军监控雁门关晋军的前哨。
魏军的主力在北边的云中城。
魏军之所以将主力放在北边的云中城,而不是更靠近雁门关的马邑,就是因为魏军根本不担心晋军突然发兵拿下马邑。
因为拿下马邑,一不能切断魏军粮草,二不是消灭魏军有生力量,三不能对云中魏军形成掣肘。
拿下马邑也就拿下了马邑,等魏军的主力一到,晋军还是要面对魏军主力。
在云中战场上,除非一口气直接拿下云中城。
说到底,云中战场,谁战力强悍,谁就控场。
甚至你今天拿下马邑,过几天魏军就能拿回来,不仅拿回来,还把贸然出雁门关的晋军吊起来打。
所以说,雁门关内的晋军,进入云中,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可姬清颜却发兵了。
如果是别人发兵,那魏程可以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打就可以。
但现在是姬清颜发兵,能从闻渊手中撤兵的人,在太行山击败过他魏程的人。
难道真的是一时冲动,出雁门关?
“她要围城打援。”思索了半天,魏程得出一个结论。
“围城打援有什么有利地形吗?”南宫旬又道。
围城打援不是简单字面意义上的围个城,等敌人来了,趁着敌人在行军,一顿毒打就结束了。
有时候,可能被敌人一顿毒打。
围城打援的精髓是在敌人行军的必要道路上设下埋伏,出其不意。
可云中到马邑,并没有哪一条线路适合设下埋伏。
“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马邑被姬清颜困死?”
“在下的意思是,殿下要请求梁京,恢复慕容云的职务,让他来云中,由他指挥南下。”
“不行,慕容鹤那件事影响极大,如果我现在请求梁京恢复慕容云的职务,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在下当然知道殿下现在要与慕容云保持距离,可又关乎到云中战局,不得不如此,慕容云是最合适的人选。”
“难道我不能击败姬清颜?”
“殿下现在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南宫旬说道,“您应该懂在下的意思。”
魏程再一次陷入到沉思中,南宫旬说的这句话,他何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不甘心啊!
“现在请求恢复慕容云职务,至少要两个月以上,马邑能否坚持?”
“在下说了,马邑并不重要,马邑送给姬清颜都可以。”
魏程思索良久,他认同南宫旬的说法,马邑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但他最后还是说道:“我要再跟姬清颜打一次,就一次,只要这一次我赢了,之前所有的耻辱都可以一笔勾销,此后谁都无法威胁到我的地位。”
南宫旬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执意如此,我们就走一遭,但在下建议,从闻渊那里再借一万精锐。”
“可以,但我无权调动幽州兵马,可以奏疏陛下。这一来一回,闻渊十日之内可以收到命令,但幽州兵马要过来,得大半个月。我们不能在云中等,我们先南下。”
三月十三日,魏程统率五万大军南下,目标是马邑。
这一次,魏程作战更加谨慎。
他打算去马邑,与晋军正面作战。
晋军任何溃败他都绝不会理会。
就像某个人说任何上涨,我都不心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