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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谷主捋须笑道:

\"恭喜王爷。王妃脉象流利如珠,当有两月身孕。\"

君九霄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竟将楚星瑶的脚趾挨个亲了一遍。

老谷主假装没看见,继续道:

\"至于王爷的呕逆之症...古籍称此为'感同身受',情深至极时,夫君会代妻承受孕苦。\"

暖阁里霎时静得能听见蜡烛爆花的声响。

君九霄怔怔望着楚星瑶尚且平坦的小腹,突然单膝跪地将脸贴上去:

\"臭小子,再折腾你娘亲,出来看父王不打你屁股...\"

\"万一是闺女呢?\"楚星瑶揪他耳朵。

摄政王立刻变脸:\"那父王带她骑最烈的马,喝最醇的酒。\"

说着突然从袖中抖落一把金瓜子,哗啦啦洒满锦被,\"平安生子,瓜瓞绵绵——\"

话音未落,楚星瑶突然捂住嘴干呕。

君九霄脸色骤变,竟也跟着弯腰作呕。

老谷主忍笑退下时,听见里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君九霄!吐归吐,你手往哪儿摸呢!\"

\"本王摸摸自己的崽怎么了?\"君九霄理直气壮的声音混着衣料摩擦声,

\"再说了,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不都是本王的?\"

老谷主摇头笑着合上门,将一室春光关在门内。

院中桂花正盛,暗香浮动,恰如这乱世中一段难得的温柔时光。

———————————

皇宫太和上,九龙盘踞的金漆宝座在破晓的晨光里流淌着冷硬威严。

君临一袭明黄龙袍,指尖无意识地点着冰冷的赤金扶手,目光沉沉落在丹陛下首那张空置的紫檀木雕龙椅上

——那是摄政王君九霄的位置,如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无声诉说着主人长久的缺席。

“好个逍遥自在的摄政爷,”

君临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大殿的每一寸金砖,

“南边水患瘟疫,北边赤地千里,朕指望着他。”

“他倒好,携着他的王妃,游山玩水,逍遥快活,一去就是一整年。”

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总管李德全,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前胸,连呼吸都屏住了。

“但他又把事情都办成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是内阁首辅张廷玉,须发皆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

君临狭长的凤眼倏地眯起,眼底寒潭深不见底,翻涌着无人能窥的暗流。

办成了?轻飘飘三个字,抹去他这一年在深宫焦灼批阅如山奏折、应付群臣扯皮的煎熬?

他指腹用力碾过雕龙扶手上微凸的龙鳞,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帝王独有的、浸透骨髓的凉薄:

“昨日便已回京,车驾不入宫门,却直奔镇国公府孙子的抓周宴……”

“呵,朕这皇兄,在他眼里,怕还不如镇国公府一场抓周宴来得有分量。”

“摄政王到——!”

殿外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突兀地刺破凝滞的空气。

殿门轰然洞开,万顷晨光奔涌而入,瞬间点亮了略显昏暗的殿堂。

光影中心,一抹绛红身影踏光而来。

是君九霄。

蟒袍红得惊心动魄,金线绣出的四爪巨蟒在行走间张牙舞爪,几欲破空。

他眉宇间那股曾令北疆蛮族闻风丧胆的煞气几乎寻不到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刺目的意气风发。

唇角噙着罕见的、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眼角眉梢,甚至每一根被金冠束起的乌发丝。

都浸润着一种被精心娇养、被无限满足后的慵懒春意。

绛红衬得他面如冠玉,行走间龙行虎步,浑然天成,那份久经沙场淬炼出的迫人气势。

竟奇异地被这身华服与满身春风糅合成一种近乎妖异的炜晔。

他行至御阶之下,躬身行礼,腰间一枚羊脂白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相击。

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臣弟参见皇兄。”

君临端坐龙椅,纹丝不动,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一寸寸刮过这个一年未见的幼弟。

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血洗北疆、令小儿止啼的煞神模样?

活脱脱一个被锦绣富贵、如花美眷浸透了的纨绔公子哥儿。

他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冷哼,目光扫过左下首那张空置已久、积灰已能书写半篇《怨郎诗》的紫檀龙椅。

再落回君九霄那身刺目的绛红上,胸中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起。

“朕当是谁,”

君临慢条斯理地抬手,掸了掸龙袍下摆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带着帝王独有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刻毒,

“原来是摄政王大驾光临。听闻爱卿昨日便已抵京?”

“怎么,朕这乾清宫的门槛,是比镇国公府的矮了三分,还是陡峭了七分,”

“竟劳不动摄政王尊贵的玉趾?”

死寂。

偌大的金銮殿落针可闻。列班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缩进自己的朝服里。

兵部尚书王莽死死攥着手中的象牙笏板,指节用力到泛白

——陛下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功夫,比上月整治漕运总督时又精进了不止一层!

那森冷的语调,听在耳中,仿佛能剐下一层皮肉。

“皇兄说笑了。”君九霄直起身,腰间的玉佩又是清脆一响。

他竟似完全没听出那话里的刀锋,旁若无人地抬步。

径直走向那张积满尘灰、象征着无上权柄与沉重责任的紫檀龙椅。

绛红蟒袍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他撩袍,安然落座,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从容。

君临的目光扫过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那满目的朱批墨字从未如此刻这般刺眼碍事,如同无数张嘲笑他的嘴。

“南水北调,以工代赈,办学堂,设医馆……”

君临屈起指节,不轻不重地敲在御案那份墨迹犹新的密报上,发出笃笃的闷响,每一下都敲在殿内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朕竟不知,朕的摄政王携着王妃一路游山玩水,竟还能‘顺手’。”

“把六部大员们愁白了头、吵翻了天、悬了数年的难题,给解了?”

他刻意加重了“顺手”二字,尾音拖长,带着浓重的质疑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