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许绵绵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陆昭珩不在身边,床铺摸着还有点温热。
她起身一看,男人正好进屋。
他赤着上身,蓬勃的胸肌上是细密的汗水,这些时日晒黑了些,让肌肉的线条纹理更明显了,看起来特别具有荷尔蒙的魅力。
许绵绵看着,嘴角不自觉扬起。“这么早起来锻炼?”
陆昭珩轻声“嗯”道,“在军营习惯了。早上五六点突击训练都是常有的事。”
尤其他还是教官,起得只会比新兵更早。
“那可真不容易。”
“总算放假了,你就好好睡个懒觉呗。”
许绵绵说完,想到这男人的做派,睡懒觉什么的还真就和他扯不上关系。
陆昭珩轻笑,“生物钟一时改不过了,下午可以陪你睡午觉。”
许绵绵皱了皱鼻子,不高兴。
“什么叫陪我睡午觉......”
说的她好像很贪睡似的。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是我想要媳妇陪我午睡。”陆昭珩好笑着应承,把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还差不多!”
许绵绵得意地昂着小脑袋,又问起他后面的安排。
“后面职务定下,就要往单位跑了,这几天我会多陪陪你和孩子们的。”陆昭珩有时候也挺疑惑的。
有了媳妇和孩子,心里就莫名多了牵挂,恨不得一天都不和他们分开。
以前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恋家的人。
“好!”
“等九月开学,我也要去学校了,到时候咱们还真就......”许绵绵说着忍俊不禁,本以为回到京城可以多和家里人亲近,怎么好像两口子更忙了......
“嗯!学校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到了日子直接去报道就行。”
陆昭珩沉吟一声。
绵绵去学校是必须的,她在京城没有熟悉的人,以她的年纪去学校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够结识她自己的人脉,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里,只能围着孩子转。
他倒是对媳妇没有要求,只是那样绵绵肯定不会开心。
“好!”
许绵绵轻轻舒了口气。
谁能想到她前世读了十几年的书,如今生完孩子又要重返校园了呢!
“听雪珍说你最近在给报社投稿?”
陆昭珩一边拿白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她连这都说了!”
许绵绵有点着急。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羞,脚趾都用力地揪着。
“不能让我知道?”
陆昭珩这下更好奇了。
许绵绵轻咳一声,“也没有。”
她写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是想到自己写的故事会被他看见,就莫名地害羞了。
“就是随手写的故事。”
“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观赏一番呢?”
男人眉眼带笑,眼神中满是揶揄。
许绵绵脸色爆红,想挣扎,但终究还是败给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好吧,你想看就看,就在书桌边的杂志,笔名叫猫猫大王的那个。”
听到这,陆昭珩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嗯......媳妇挺有童趣的。
“不准笑!”
许绵绵恼怒地抓紧拳头,气鼓鼓地看着他。
大有一种他敢笑,下一秒就会挥到他脸上的架势。
“好!不笑!”
陆昭珩一秒调整好表情,端庄严肃的模样,又恢复成了海岛上生人勿近的陆营长。
许绵绵心底那份恼羞才终于按捺下来。
男人一走,她立马倒在床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可恶,明明写的就是很正常的内容,为什么就是这么羞涩啊......
这一个月的时间,陆昭珩去当教官,她在家也没闲着,陆续写了几个短篇小说,都发表了。
除去最开始的那篇偏写实的,揭露知青回城的困难,后面都是一些言情小说,无一例外都是悲剧结尾。
其中涉及了很多男女之间的套路话术。
比如“你的手好小,你身上好香~”“亲你是因为喜欢你,”“今晚别回去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摸摸,我就蹭蹭不进去”......
许绵绵当时也是因为林雪珍给她讲的故事受到的启发。
她们学校同级有个女生被人欺负怀孕了,家长闹到学校去,以为是学校里的男同学。
那女生一开始不肯说,后面才吐露孩子的父亲是隔壁大学的学生,结果一调查,男生在乡下已经有家室,死活不肯承认孩子是他的。
女生不但承受了“未婚先孕”“不检点”这些罪名,还要经历家里人的训斥,怀孕身体带来变化的压力,被街坊邻居瞧不起,以及同学异样的目光。
诚然,这个女孩子没有做到自爱,没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但她也才十七岁,一直被学校和家庭这两座象牙塔保护得太好,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上二十多岁的男人,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呢!
所以许绵绵受此影响,后面多少带了点报复的想法,每一篇故事都是写男人如何将女人骗到手,然后转身潇洒离去,独留女人自己承受苦果。
听说最近读者都记住她了。
有人还在揣测,这位作者猫猫大王是不是被男人抛弃了,所以才有感而发,写出这么多渣男痴女的故事。
许绵绵对此表示,她只是在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看多了,所以熟知套路而已。
何况。
有时候,悲剧结尾往往更加深刻,更能让人记住。
将遗憾写成读者心中共同的遗憾,才是成功的作品。
所以。
此刻许绵绵心里挺忐忑的。
陆昭珩不会看完这些作品,也觉得她是在发泄什么吧......
“媳妇!”
陆昭珩拿着杂志进屋,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又是疑惑又是惊讶。
“媳妇,这真是你写的东西?”
陆昭珩真的大为震惊。
他媳妇上哪知道这么多男人的套路。
有些套路他都没听说过,结果他媳妇写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每一个男主都是情场高手,浪迹花丛的老手,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她从哪里学来的?
“嗯!有什么问题吗?”
许绵绵瘪着嘴,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
陆昭珩扶着下巴,沉思几秒,痛定思痛道:“没有!”
“我只是好奇你从哪里得来的素材。”
难道他媳妇最近认识了什么高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