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房间基本都在十多平方米左右,算不上狭小逼仄,但和自己家相比较起来,肯定是没有那么宽敞。
再加上布局的问题,整个房间除了床之外,也就最多再有一个桌子的地方。
沐云初就坐在那桌子前的椅子上,动也不动。
起床温煦以为她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在这对方一举一动都能听得真切,甚至连呼吸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的密闭空间里,看不见的暧昧因素在逐渐升高。
温煦想打开空调。
他拉了拉衣领,问沐云初,“你热不热?”
“用不用开空调?”
说罢还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
沐云初有些诧异,毕竟现在不是夏季。但转念一想又很快明白过来,“大概是外面下雨,所以屋内会格外的闷吧。”
“我没有关系,你把空调打开吧。”
温煦:“……”
没听到自己想要答案,失望之余,却让温煦确认到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沐云初没打算离开。
那她要和自己待在这个房间里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晚了下来,外面的路灯已然亮了起来,大暴雨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他能保证,如果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做得不好的话,估计这段时间下来,已经有些地方积水成河了。
视线从窗外渐渐移了回来,缓缓落在了沐云初平静的表情上。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相反,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因为他很清楚沐云初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在这里待着。
不知怎的,胸口一处烦闷无处释放。
难道换做是其他人的时候,她也会这样么?
也许是抱着赌气的想法,也许是还有些别的私心,温煦别有意味地说了句,“很晚了。”
沐云初甚至都没去‘看’时间,却直接回了句,“还早。”
温煦:???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还早?”
二十二度空调的作用在此刻荡然无存。
温煦顿时觉得这屋里已经不仅仅是热了。
他旁若无人地打开了一颗衬衫扣子,原本只能勉强露出脖颈的领口,此刻又往下移了些。
“你能看见我在做什么么?”温煦故意问道。
沐云初:?
“‘看’不见。”
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浪费精力使用术法。
不过她确实能从听出来的声音中,猜到温煦此刻在动。
沐云初后知后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嘴唇,又合上。
“应该是我在这里你有些不方便吧。”
“快了,你再坚持一下。”
完全没有发觉温煦的气压在她说出这话后反倒是越变越低了。
“你倒是体贴。”
沐云初不解:“你在生气?”
温煦站起身,床单粗糙的声音发出响动,沐云初正认真听着,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金属之间轻轻碰撞。
“我在解皮带。”
沐云初:?
她将‘放心我看不到’吞回了肚子里。
潜意识告诉她,自己现在不应该再说这话。
因为不会对现状有任何的好处。
温煦紧盯着她依旧淡定的表情,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放心自己,还是因为她潜意识认为,自己没什么‘攻击力’。
如果是前者的话也就算了。
如果是后者……
那她可以试试看。
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
在温煦说出是在解皮带这个答案后,沐云初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就生成了一副画面。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清晰了。
包括将皮带抽出来的时候。
她还没有想清楚温煦今天晚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就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接着身体一轻,在悬空了不到一秒钟后,后背和柔软的床垫来了个亲密接触。
短暂的身体失重没有温煦的行为来得让人感到惊吓。
尤其是在沐云初感觉有人压了上来,而她的身体明显陷进床里更多后。
“如果是这样呢?”温煦一只手压在沐云初的头下,护着她不会受到撞击。
他切实地感受到后者的头和脸到底有多小。
自己的一只手,都可以基本包住了。
而另一只手,则依旧握着沐云初的手腕没有松开。
撑在床上的身体,几乎能将她彻底包围住。
那股常年进出在医药环境下产生的微弱消毒水味,和皂角的清香萦绕在沐云初的鼻尖。
她眨了眨眼。
温煦开口后,沐云初发现对方比他感觉的距离还要近一些。
现在就是想用术法都不行了。
因为她的手腕被控制在对方的手里。
所以只能专心地去思考温煦的问题。
“什么这样?”
“我说哪怕这样,也不会让你觉得有一丝危机感么?”温煦垂着眸,视线落在沐云初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忍不住喉结滚动。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似的,枕在沐云初头下的手动了动,拇指先是摩挲过她的发丝,又不经意地从耳朵擦过。
这动作一出,温煦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手指下意识缩了回去,自己的耳尖瞬间变得滚烫。
好在自己的慌乱沐云初看不到。
温煦强装着镇定。
“你说的危机感指的是什么?”沐云初问。
“指你这么晚和一个男人进宾馆。”他顿了顿,“还在一个房间。”
沐云初说:“那我想我确实没有感觉到会有什么危险。”
话里话外皆是对自己实力的肯定。
“当然我也没有和其他男人出现此刻这种情况的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样做,但想来无论是谁,她都毫不担心自己。
哪怕是现在这种场景下,只要沐云初想,也随时可以解决。
不过毕竟可能会弄伤温煦,所以还是算了。
听到她的回答,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开心,在后面话出现的时候变得荡然无存。
温煦不由得压低身体,只要他再微微松力,两人的唇瓣便会完全贴在一起。他的视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移开,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所以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