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心凉半截,刚指导员可跟他说起过,这个钟跃民背景不一般,而且在新兵训练期间,就敢跟老兵对着干,妥妥一大刺头,心里叫苦,连长啊连长,你可真看得起我王铁柱,怎么就把俩大刺头都安排他班级,
还不够他操心的嘛?
减寿十年节奏!
也没心情多说了,
“行吧,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多介绍了,吴副班长,你给新来的安排下,连队规章制度,宿舍要求规则也都好好讲解下。”
那里头站出来个士兵,洪亮喊一声,“是!”
钟跃民看清人面貌,再次愣神,心道今儿个什么日子?
又一‘熟人’!
下意识脱口而出,“满囤,你怎么在这儿?”
这位正常不是应该在一连,跟张海洋一个班组,
吴满囤也怔住了,心想他也不认识这新来的,怎么听口气,还认识他?
道:“你认识俺?”
“呃……”钟跃民自知说漏嘴,上去握住人手,道:
“吴副班长,今儿还请多多照顾。”
吴满囤道:
“大家都是同志、战友,互相帮助、照顾,应该的,你就住下铺吧,俺的地儿给你腾出来,俺住上面。”
要收拾铺子。
“吴副班长,不用,不用!”
钟跃民道:“我刚来,一新兵,哪能占你位置,我住上铺好了。”
“跃民,你别跟我客气!”
吴满囤道:
“也别叫俺什么吴副班长,就叫俺满囤,你们新兵刚来部队,一开始肯定有些不适应,俺作为副班长照顾一二应该的,你就住下铺。”
钟跃民便随他,这位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和热情。
床铺收拾好,吴满囤又拿了脸盆,
“跃民,这是你洗脸盆吧?俺去给你打点水,你洗把脸。”
“满囤,真不用,我……”
“没事的,你歇着。”
出去了。
人一走,对面床铺坐李援朝身边一‘跟班’,阴阳怪气道:
“钟跃民,吴副班长热于助人,可是活‘雷风’,我和援朝的衣服、被褥都是他洗着,不洗还不乐意,你啊,就安心受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跃民瞥了眼,没搭理。
部队的生活是枯燥的,基本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夜里到点就熄灯,没媳妇抱,在陕北公社,每晚搂着李艳这浑身丰腴的女人,还特体贴入微,知道他想要什么,
百依百顺!
怪想念的,也不知在港岛过得如何!
如今只能抱着枕头睡了,睡不着,躲被窝里手电一照,给晓白写信,
部队也是有休息日的,领导、军官都固定的时间,礼拜天休息,像他们这种大头兵,基本就是调休,不固定的,来三班半个来月了,才跟张海洋、宁伟见上面,
训练场上,张海洋重重抱了下钟跃民,
“跃民,哥们可想死你了,你他娘的总算来了!”
钟跃民拍下人后背,
“差不多行了啊,松开,哥们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然后又跟宁伟抱了个,
“小宁伟……不对,以后就叫你宁伟了,你这个子长高不少,像个男人了。”
宁伟道:
“钟哥,我以前不像男人嘛?”
“像,小男人吧!”
“跃民,咱都快有三四年没见了吧?别在这站着了,走走,去连队的小饭馆搓一顿,我和宁伟是日盼夜盼,就等你这暴发户来,好好宰你一顿。”
“你俩是东道主好不好,我刚来,好意思让我请。“
“我俩请,你付钱,宁伟,来,把你钟哥架起来,赶紧的!”
两人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往前头的小饭馆方向走去,
“槽,俩土匪!”
经过训练场一边时,正好看到满囤在晒被子,便过去道:
“满囤,走走,一块吃个饭去。”
吴满囤看了眼张海洋和宁伟,他是知道这两人的,好像去年进来的,这两人在团部都是挂名的,有名的‘刺头’,
“跃民,你们去吧,俺还要洗被单呢。”
“被单一会洗好了,这我两个好哥们,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跃民,你们去,你们去,下……下次的。”
钟跃民也不强求,三人来到小饭馆,连队里也就这么一家,现在不是饭点,人不多,三人找个靠窗位置,点了菜,边聊边等着,
张海洋道:
“跃民,你来了部队,以后我和宁伟就不寂寞了,来部队一年,都快闲出屁来了,真是度日如年,早知如此,我该跟你们一块去陕北,喝酒打狼,睡炕上一块吹牛打屁,日子多逍遥自在。”
“逍遥个屁!”
钟跃民道: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喝酒,陕北那儿日常用水都得去村里几里外的沟里挑,知青们轮流挑水,明天天不亮就得下地干活,刨土、除草、挑粪……这一回来,浑身散架,躺炕上一动不想动,吃饭都吃不下,还吹牛,哪有那心情,
宁伟在那边待了一年,他没跟你讲?
说起这个,你小子不是去西南那边插队,有没搞个对象过来啊?”
“我可没你忽悠姑娘的本事,我在那待的时间也不长”,
张海洋道:
”我可听袁军说了,你在陕北又惦记上别的女人了?我张海洋很少服人,你算一个,那周晓白多傲一人,对你却是死心塌地的,还能容忍别的女人,你是这个!”
竖个大拇指!
“你听袁军那小子乱扯,他在部队,知道个球!”
多少有些心虚,毕竟做了亏心事,不在这上多扯,转而道:
“在这边怎么样?我刚到二连报到时,你俩的‘丰功伟绩’,下面可都在传,人家满囤都不愿跟你俩凑一块。”
张海洋道:
“跃民,别光说我俩,你小子不也一样,比我和宁伟厉害多了,还在新兵训练期,就跟老兵干上了,你这惹事本事也不小,不过我支持你,解气,这帮老兵太嚣张,目中无人,不就早来了几年,这牛气的,鼻孔朝天,都特么不会走道了,跟螃蟹似的横着来。
我,你还不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丫的,削他,不能给咱大院顽主丢脸面不是,对吧!”